湯皖如今一心只想搞錢,不想跟高位上的那些人扯上一點關係,但面對找上門的七百多無辜冤魂,又豈能視若無睹?

湯皖在沉思,既然找上了門,那就一定得管,即使管不了,該發聲的還是要發聲,如若不然,不如當一個啞巴。

只是該如何去管,這裡面會不會有隱情,真實的情況是不是如這封信上所說?還有那“楚才號”上的船員為何不救人,反而要射擊?

幸好湘靈及時提醒道:

“先生,不妨問問菊長,他一定知道實情,弄清楚了,在過問也不遲。”

“對!”湯皖撫額長嘆,連忙寫了一封信,招來了大牛,讓其送給菊長,真相如何,靜等菊長前來便知。

湯皖一直在院裡等,傍晚的時候菊長來了,一進門大桑門就咋咋呼呼道:

“日踏馬的,啥事兒,搞這麼急?”

菊長穿的正裝,不是常服,可見應該是在執行任務,進了棚子,摘了帽子,就自顧自的倒起了茶水,忽見湯皖面色陰沉,疑問道:

“怎的?又惹了什麼事?要讓勞資擦屁股?”

“江寬號在漢口那裡沉了,死了七百多人,是不是真的?”湯皖開門見山道。

菊長的嘴角忽然抽動了一下,意外道:“和你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你也要管?你能管得過來麼?還有你憑什麼去管?”

“唉........”湯皖從菊長的口氣中,幾乎已經確定了這件事是真的, 只是被封住了口舌,外人尚且未知而已。

“我們普通老百姓當然管不著,但是這件事應該被人知道,而不是捂著。試問,那江底的七百多條冤魂難道就沒個說法麼?”

“還有‘楚才號’上的船員射擊落水者,難道不該被懲罰麼?如果這件事不得到一個公正透明的解決,那麼這還是一個國家麼?”

湯皖忍著悲痛,質問道:“菊長,我們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國家?”

“見死不救,反而再踩一腳麼?”

菊長沉默了老半天,枯寂的喝了一口茶後,面對湯皖明晃晃的質問,無奈的點點頭,算是承認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呼!”湯皖的心臟莫名的刺痛了,相信任何一個人聽聞這件事,心臟都會被刺痛,簡直駭天下之大聞,赤裸裸的現實觸目驚心。

菊長還欲再提示一些這其中的隱晦點,但是湯皖卻是忽然不想再聽了,無非是一幫人內鬥而已,只要確認了這件事是真實發生的就行。

那些個內幕,隱晦不過是鬥爭者開脫的理由,以此為犯下的罪行開脫,殊不知,老百姓就乘個船而已,招誰惹誰了,憑白無辜丟了命,難道不應該有個說法的嗎?

菊長走後不久,陳學長來了,手裡同樣捏著一封信,湯皖瞬間明白了,怕是輪船招商局負責人孫之瑛實在沒法了,挨個給首都有名望的人寄信,希望有人能站出來呦呵一聲。

否則這起事故,也不會都過了一週,也沒個訊息透露出來,真是實在沒法了啊........

這個草菅人命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