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秋明先生的字,梅大師的個人物品,迅哥兒文章的原稿,和名人之物等!”湯皖說道。

還可以這般操作?大家紛紛被湯皖的腦洞所折服,而最後的舉辦地,湯皖也建議放在滬市,避免了南北雙方的干涉。

只是這一番運作下來,怕是要把某些人給得罪死了,湯皖甚至能想到,自己絕對會成為不待見之人。

本來,當局就不想管難民的事情,但是迫於輿論的壓力不得不管。

而且,輿論起來了,當局首當其中,定然要被許多人罵,他們豈能給湯皖這個始作俑者好果子吃。

因此,關於這一點,湯皖不打算把這其中得了厲害關係挑明,免得亂了軍心,牽連到別人。

談完了事情,喝了幾杯茶,大家就開始依次退去,準備開始回家寫文章,製造第一波社會輿論。

湯皖踱著步子,緩步慢走,愁眉緊鎖,卻是聽見了仲浦先生呼喚的聲音,旋即轉過身來,問道:

“仲浦兄,可還有什麼事?”

仲浦先生低頭沉思片刻,走上前來,總覺得湯皖藏著什麼沒說,於是,湊到耳邊,道:

“有什麼事,記得和我說,多一個人多一個辦法。”

湯皖低頭淺笑,應付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也是在這一刻,正式下定了決心,這件事就讓自己一個人抗吧。

他們這些原本就存在的人,還有他們的歷史任務需要完成,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匆匆的時空過客。

原本歷史上的這次大旱情,本就被一筆帶過,至於到底有多少人因此而亡,最終也沒有個定論。

史書上的匆匆幾筆,後人不可得知,但是湯皖親眼目睹,如此之人間悲劇,又豈能袖手旁觀呢?

衚衕裡依舊人來人往,孩子們在肆意穿梭玩耍,挑貨郎高聲吆喝著,引得一幫孩子們圍觀,直流口水。

微微西斜的陽光,在南邊圍牆下投放出一片陰涼之路,湯皖帶著頭,進入了這片微涼之中,剛一伸手就觸碰到了烈陽,可謂如履薄冰不為過。

這一路上,湯皖寡言少語,儘可能快速的回家去,仔細想想如何去暗中佈置,儘量把主犯這個頭銜給拿下來。

儘管湯皖已經在全力掩飾了,卻還是被身後的錢玄瞧出了異樣,在一處開闊地方,追上了湯皖,便質問道:

“皖之,你停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說?”

湯皖平淡如常,敲不出一絲慌亂,風輕雲淡道:

“能有什麼事?”

錢玄卻是不信,直覺告訴他,湯皖定然是藏著什麼了,便又執著的說道:

“你定是有事,不然在這大熱天的,為何走的如此之快?”

“回家寫文章而已,剛理出了些思緒,想盡快落筆!”湯皖搭著話,就往前趕去。

與錢玄在大門口的臺階上分開,湯皖一頭鑽進寂靜的房間裡,開始在腦子裡仔細搜尋這次旱情的相關歷史資料。

然而,只是得到了隻言片語——1917年夏季,華北旱災,護法運動起.......

史書真是一點都不溫柔,明明是致使千上百萬人流離失所的大旱災,卻是隻得了四個字的一筆帶過。

滬市的十里洋場,燈光酒綠,平津不夜城大舞臺,首都八大胡同聞名全國.........

真是不敢相信,大旱災發生的同時,這些地方仍然晝夜喧鬧不止,繁華依舊,儼然一副太平盛世之模樣。

他們紙醉金迷,舒心的過著奢華的上等人生活,而華北的老百姓已經開始餓的吃樹皮、野菜、觀音土。

天堂令人嚮往,地獄也不可怕,然而處於天堂與地獄相交地帶的人,才是無比痛苦。

既得不到天堂的關愛,也下不去地獄一了百了,只能於掙扎,於迷茫,於糾結,徘徊於這個世界上。

那麼這百萬難民是犯了什麼錯?否則為何要遭受此般人間悲劇呢?

答案卻是“沒有”,他們沒有犯錯,他們本就是普普通通老百姓,能有什麼錯?

如果非要給他們定一個罪名的話,無非是多呼吸了一口空氣,多吃了一粒米,多看了一眼這個世間。

一句話以蔽之,他們投錯了胎而已,他們應該執著於當一個遊魂野鬼,忍上百年孤獨,只為等待那一個黃金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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