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直稍稍沉思一番後,便張口答道:

“仲浦先生之名不必去說,有目共睹,南有《新年輕》,北方有《星火》。”

“至於三位先生之於劉關張,德潛先生之於張,乃是秉性正值,脾氣火爆,眼裡容不得沙子。”

“是一言不合就噴人吧?”湯皖道。

“皖之,你怎麼老是拆我臺子,我錢玄為人正直是有目共識的!”錢玄自誇,又言:“那皖之呢?”

“皖之先生為人沉穩,之於劉!”胡氏直道。

“切。”錢玄心裡不禁蜚語道:“那不是沉穩,那是苟!”

“豫才先生之於關,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刀鋒所向,寒氣逼人。”胡氏直道。

總而言之,這個回答算是勉強過關,也說明胡氏直至少是對新文化做過一些瞭解的,不是誇誇其談之輩。

倒是錢玄對於自己排行老三始終心裡不舒服,與湯皖和迅哥兒爭辯了好一會兒,惹得一眾笑聲。

日頭已經完全升了起來,即使起了一絲微風,也不免有些燥熱,因為吹來的風也是熱的。

然而,胡氏直今天穿的則是正裝,估計是第一次見面,顯得鄭重一些。

何謂正裝,便是一整套的西裝領帶加皮鞋,裡面還有裹了一件小馬甲。

而身穿長衫的湯皖等三人,倒是無所謂,即使感到炎熱,不過是卸下幾顆紐扣而已。

倒是正裝不宜如此,免得不雅,這些話時常飄在上層人之中,大概是胡氏直於黴國久矣,還未習慣國內下層人的生活。

因此,只得頂著炎熱,不停地流著汗,可惜了一身昂貴的正裝,沾染了一身的汗漬,讓人惋惜。

不過,現場胡氏直年齡最小,心氣還有些高,落到幾人眼中,難免會有死要面子活受罪之嫌,只是憑白惹來了幾聲笑話。

好在,熱心的君嫚見到了,回房中,取來了一柄扇子,就這樣,正裝的胡氏直解了暑,又能與幾人交流了。

只是這扇子乃是手動的,需費些氣力,既借了扇子之功,費些氣力也應理所當然,卻是惹來了胡氏直的不快,懷念道:

“要是有黴國的電風扇就好了,無需手動。”

“都怪這天氣太熱了,想來黴國的夏天應該沒有這般熱!”迅哥兒於外人前,一向不愛說話,但只要是一說話,必然會讓人下不來臺。

湯皖背地裡輕輕踢了一腳迅哥兒,意思是初次見面,多原諒下這個年輕人。

但貌似胡氏直熱的心發慌,大概是沒能領會迅哥兒話裡之諷刺意味,稱口答道:

“黴國的夏天與華夏不逞多讓,不過有電風扇,會涼快些。”

湯皖低頭不語,淡定了喝著涼茶,偷著笑,瞥了一眼迅哥兒,意思是點到為止,免得讓仲浦先生尷尬。

草棚子下面的仲浦先生,只得拎著茶壺,不停的倒著茶水,掐摸著時間,隨即岔開話題,說道:

“首常怎麼還沒來,這都快到時間了。”

話剛說出口,門口就傳來了一陣聲響,緊接著進來一個人,正是首常先生,八字鬍,薄薄的長衫,臉上曬得很黑。

“仲浦兄,有些事耽擱了,來遲了,見諒。”

隨即看到了湯皖等人,大呼道:

“誒呀,皖之,德潛,豫才也到啦,倒是我著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