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湯皖想了半天,也沒能弄明白,迅哥兒嘴裡的好人是個什麼標準,但自己應該是了。於是,打趣道:

“誒.....豫才,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迅哥兒立馬翻了個白眼,反擊道:

“誒....皖之,你這麼做只是為了你自己好!”

“走了!上課去了!”丟下這句話,迅哥兒轉身就朝廚房走去,摸了把雨傘,步入了雨中。

...........

首都城好久沒有下雨了,這場秋雨來的及時,徹底掃除了秋老虎的燥熱,也正式預示著涼爽的到來,為凜冽的寒冬提前打好基礎。

灰濛濛的街道上,水汽與霧氣交結,街道兩邊的屋簷,招牌、幌子、在快速的往下流淌這雨水,街上來往的行人,身穿蓑衣,肆意的在其中穿行。

而舉著油紙傘的行人,卻是小心的行走著,生怕踩髒了鞋子,便是這場來之不易的秋雨,也有人歡呼,有人嫌棄,硬是分出個好壞來。

迅哥兒站在街頭,冷眼旁觀的看著面前的一切,水汽縱橫的世界,灰濛濛的一片,大概只有油紙傘上的“啪啪”雨聲,能讓迅哥兒聽的分明。

路過了當鋪,迅哥兒聽到了裡面傳來了:“破銅爛鐵一塊,作價3毛。”嗤笑一聲後,迅哥兒走了。

路過了糧油行,迅哥兒聽到了裡面傳來了:“上好的南方稻米,保證全是新米。”嗤笑一聲後,迅哥兒走了。

路過了街邊攤,迅哥兒聽到了街邊攤裡傳來了:“皖之先生如果不值得相信,那麼還能相信誰?”嗤笑一聲後,迅哥兒還是走了。

路過了茶樓,迅哥兒聽到了茶樓裡傳來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安能辨兔是雄雌?”迅哥兒怔了怔,嗤笑一聲後,還是走了。

秋雨依舊在下,打在油紙傘上,順著傘邊往下滴落,從街頭,落到了街尾,再落向了城外的無邊狂野。

迅哥兒不禁站立住了,猛地回首,看向來時的路,除了能分辨遠處忽隱忽現的城牆外,眼前的世界依舊是一片迷濛。

迅哥兒撤下了雨中的油紙傘,抬頭望向空中烏雲背後的明亮,任雨水澆灌在自己的額頭、眼睛、肩膀和自己乾涸的心田。

“他們不是為某某好,他們只是為了自己好!”迅哥兒心裡恥笑道:“便扒了你們的面具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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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車站的維修車間裡,一大幫維修工人沒事幹,坐在一起火熱討論著,遇到意見相左的時候,爭的是面紅耳赤,有人力挺湯皖,有人開始不相信,有人冷言冷語。

這件事的社會輿論發酵的厲害,已經在首都城,形成了巨大的社會效應,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走馬販夫都在議論。

大家都在等著湯皖出來澄清,但是一連幾天,愣是沒有絲毫動靜,於是,就有謠言相傳,湯皖是心虛,不敢站出來承認。

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身上全是油汙,正站在一輛癱瘓的火車頭上,用著手裡的大扳手猛烈的敲在鐵欄杆上,發出“嘣”的一聲巨響,扯著嗓子就大罵道:

“幹尼娘,整天亂嚼舌根,吃著別人送來的飯,還沒拉出去,轉身就罵別人飯不夠香,這叫什麼,這叫忘恩負義,勞資最看不起你們這些人。”

“書貴!你什麼意思?你在罵誰?”一個脖子上圍著一條滿是油汙的破布的維修工人反問道。

“誰要是敢說皖之先生的壞話,我就罵誰。”葛書貴舉著大扳手,朝著下面的工友喊,大有一言不合就敲他腦袋的架勢。

“哼!他幫過你,你當然要替他說好話,他又沒幫過我們?”有一個工友,不服氣的說道。

“你這人黑了良心,那城外的學校,你家孩子不去上?”有工友立即反駁道。

“那是別人捐助的!”這個人還想爭辯。

“別人捐助?沒有先生牽頭,指望誰來捐助,你一個窮老么,有什麼本事送你孩子去讀書?”葛書貴從火車頭上跳下來,當面呵斥道。

“勞資再說一遍,誰敢當我面說先生壞話,別怪我不講情面!”葛書貴環顧一週,霸氣的說道。

“好!書貴,我們挺你,”有人呼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