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麻煩菊長,我有個辦法,找秋明先生,他是我同鄉,打過交道。”錢玄想了半天,才想到北大教授沈秋明。

“可行?”湯皖疑問道。

“他和教育總長熟悉的很,聽說孑民先生要來北大,也是他力薦的。”錢玄確認的說道。

“他會幫咱們麼?”湯皖擔憂道。

“說那些話幹啥,去了就知道。”錢玄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迅哥兒和錢玄與秋明先生都是浙省老鄉,卻是不常走動的那種,秋明先生是早就出名的人物,而迅哥兒和錢玄才小有名氣而已,所以算是點頭之交。

於是,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喝上一杯茶的三人,就又直奔秋明先生家,湯皖以北大同事的身份來拜訪,便得到了,秋明先生出去辦事,還未回來的訊息。

只是出去辦事,只要不是回老家就行,湯皖想到,所以哥三便在大廳裡苦等,喝了一壺又一壺的茶水,終於是等到了秋明先生回來。

秋明先生在北大名聲頗為響亮,書法藝術成就斐然,今天剛被教育總長範靜生邀請過去,商議未來北大校長人選一事。

之前就有訊息傳出,要請孑民先生,但是受到的阻力特別大,原因是孑民先生是改革派,當了校長後,必然要大刀闊斧的改革,北大內部保守勢力意見相悖,紛紛抵制。

胡校長排除萬難,邀請湯皖進了北大之後,一直心心念唸的,要把錢玄和迅哥兒也弄到北大去,一直無果,便是因為北大內部的保守勢力阻撓。

眼看著一直吵吵鬧鬧,最終也沒定下來人選來,秋明先生率先旗幟鮮明的表面了態度,力挺孑民先生任北大教授。

因為,事實上北大現在內部充滿了腐朽官僚的氣味,已經失去了教書育人的目標,必須要孑民先生這樣的改革派。

在回來的路上,秋明先生憂心忡忡,剛一到家,就聽見有北大同事前來拜訪,還是那個白話文運動的湯皖之。

他來找自己做什麼?秋明先生想不通,雙方平時私下裡沒什麼往來。最多,見面了打個招呼什麼的,犯不著特意來拜訪,而且還等了許久。

雖然秋明先生對於湯皖等人一直很欣賞,特別是湯皖等人發起的白話文運動,尤為讚賞,只是礙於文人的面子,總不能主動上趕著求認識吧。

出於禮節,秋明先生來不及更換衣服,就匆匆往大廳走,便看見湯皖等三人,還在耐心的等候著。

秋明先生一見面,就先行行禮,而後抱歉著說道:

“三位先生見怪,苦等了許久,還請見諒。”

本來就是上門求人辦事,只盼著能把事情辦好,哪還能在意這些枝微末節的小事,不過是等一下而已,湯皖趕緊起身,行禮,說道:

“突兀來訪,秋明先生莫見怪,實在是有事相求。”

秋明先生心裡一頓,果然是有事情,先招呼著三人坐下,而後問道:

“皖之先生,請先說,若是能幫得上的,自然不在話下。”

湯皖整理了腦子裡的思緒,原原本本的把想建立新式學堂的事情說了出來,希望秋明先生能提交一下資料給教育總長,批個教學資質,刻意的省去了被故意刁難一事。

秋明先生一聽,不過是遞交資料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便滿口答應,卻是對新式學堂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忙問道:

“皖之先生,你與我細細說說,這新式學堂的事情。”

湯皖只好把資料開啟,遞了過去,然後又詳細的說了一遍,關於新式學堂的實施步驟、課程安排等諸多設想。

“這個好!”秋明先生激動的肯定說道。

然後又直言不諱的說道:

“你們應該直接找範靜生,他本來就注重基礎教育,對這一塊尤為上心。”

當年孑民先生是第一任教育總長,範靜生是教育次長,兩人意見就不同。孑民先生提出要發展大學教育,而範靜生則提倡基礎教育。

湯皖心裡想到,要是能直接找範靜生,還來求人幹嘛,慢慢拉喪著臉,一臉大尷尬。

“就是因為不認識教育總長,所以才來麻煩秋明先生的。”

秋月先生倒是忘了這一茬,只顧著看資料,越看越入神,最後收起資料,不忘囑咐著說道:

“皖之先生留個地址,等我訊息,不出意外,只需要幾天即可。”

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情竟是這般順利,湯皖由衷的感謝道:

“秋明先生,真是太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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