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離大橋越近,路也不再泥濘了,取而代之的是水泥路面,低矮的破棚戶區也沒了,變成了一座座洋房,偶爾還能聽到汽車的鳴笛聲。

湯皖就站在崗亭前,回望來時的路,依舊是那麼的泥濘,路上的小水坑還反著光,而前方的路則變得突然平坦開闊許多。

正在這時候,崗亭裡走出來兩個揹著槍的侍衛,攔著了去路,見湯皖身著長衫,後面帶有僕從,態度還算恭敬。

“先生,前方正在私人聚會,麻煩先生換條路。”

湯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眼看著大橋就在前方不遠處,被攔住了不說,關鍵也不知道其他路啊,地圖上就標著一條路。

忍著心裡的鬱悶,諮詢道:

“你知道還有其他什麼路,能繞過去麼?”

侍衛結果地圖,耐著性子,用筆在地圖上重新畫出一條線路,湯皖接過來一看,頓時氣的想罵街,指著一條街道,質問道:

“這裡為什麼不然走,非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侍衛看強湯皖手指的地方,無奈道:

“先生,這裡是洋人居住區,中國人是不能入內的!”

這一句立馬點燃了湯皖心裡的火藥桶,看向左手邊,不遠處的那片紅白小洋樓,冷言冷語道:

“我從未聽說劃河堤為私人領地的,最好給我一個交待,否則我不介意採取一些手段,我知道你們是侍衛,做不了主,去裡面問問能做主的人,再來回復我。”

湯皖就站在岸邊,死死的瞪著湖面,壓抑著心裡的憤怒,漸漸的轉化為悲哀,莫大的悲哀。

渾身的無助感,和無力感趁虛而入,只得呆呆的看著岸堤上的綠植,看向遠處的貨運碼頭,以及行駛的來往船隻。

正午陽光照的蘇州河水面波光粼粼的,河邊還有一些草在河水中四處搖曳,遠處的水面倒映著鋼鐵大橋的影子來,遮住了河流的一角。

再搭配河岸兩邊乾淨的潔白水泥護欄,乾淨整潔的地面,以及河岸上的蔥鬱綠植,這便是一處精緻的濱湖公園。

而眼前的這些美景都無法讓湯皖釋懷,過來一會兒,便瞧見那個前去詢問的侍衛回來了,朝著這邊舉手示意放人過去。

湯皖臨走時又看了一眼那片紅白小洋樓和眼前的這個崗亭,像是要把它們永遠的刻在心裡。

隨著湯皖往公園裡面深入,漸漸的聽到了音樂聲,說話聲,以及歡笑聲,走過一片遮擋的綠植,便看到公園裡的人正在開著party。

一條長桌上擺滿了水果,餐點,酒類,高腳杯等餐具,邊上有專門的侍者在服務。

金髮碧眼的洋人女子正牽著一個洋人小孩,手指著河對岸的碼頭,在說些什麼。

長衫者也與細長辮子者靠在欄杆上,一邊享受午後陽光,一邊在侃侃而談。

穿著旗袍,頭髮捲起的時尚女郎正手舉著一個高腳杯,與洋人喝著褐色的紅酒。

音樂的正中央,有幾對正在跳舞的男女,蹦過來,蹦過去的,在湯皖看來,剎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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