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迅哥兒冒昧的問人家這些事情,不是很適當,於是湯皖明裡暗裡眼神示意迅哥兒,卻總是遭到無視。

這邊迅哥兒剛問完,那邊就聽到錢玄接上話茬,接著問道:

“我說你一個女孩子,怎的大老遠來首都上學,原來是兄長在此呀!”

沒等待湘靈說話,卻聽到湘虎聞言道:

“家妹自記事起,便隨在外經商的父母於滬市生活,因為在家中是小么,從小溺愛,被父母視為明珠。”

“後來我兄弟二人北上求學,家妹不肯一人在家,執意要來,家母拗不過,便只好讓其隨我等一起北上。”

錢玄這才明瞭,想起了湘靈在學校裡種種,誇讚道:

“湘靈性格活潑,聰慧靈秀,在學校,頗得眾多教授歡喜,我之亦然吶!”

湘虎聽到湘靈沒有闖禍,這才放下心,無可奈何的看著邊上的妹妹,眼神裡的都是溺愛。

“家妹從小便學習於洋人的學校,又或因家世,以至於到今日,乃.......”

“誒!我看令妹便是極好,遠非束縛高閣之女可比擬。”

聽到錢玄這麼說,湘靈頓時高興極了,看著兄長開心道:

“二哥,聽到德潛先生說的話了吧,讓我整天跟個木頭人似的,我才不幹呢!”

湘虎真是拿自己妹妹沒辦法,這會又拿德潛先生的話來搪塞自己,但是一想到妹妹的事,又無法明說,只覺得頭大無比,無意責怪道:

“所以你就又離家出走,這麼遠的路,兵荒馬亂的,一個人出了事可怎麼辦?”

桌上眾人一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這年頭未嫁女子離家出走,嚴格來說是一件很違反社會道德的事件。

感覺到所有人的眼光都匯聚在自己身上,加上二哥又責怪自己,湘靈不知不覺間竟是低下了頭,用微弱的聲音說起了氣話。

“出了事更好,便不用嫁人了!”

湘虎只覺得妹妹此番離家出走,太過冒失,或因喝了點酒,聽到這種氣話,一時加重了語氣。

“說的什麼渾話,哪有女孩不嫁人的!”

可是湘靈想到自己一個人千里迢迢來首都避難,二哥非但不關心還兇自己,一時間委屈上頭,賭氣道:

“我就不嫁,死都不嫁他!”

見所有人都盯著自己兄妹倆,湘虎覺得難堪極了,可又對從小寵到大的妹妹無可奈何,竟也是難得的深深喝了一口酒,發出重重的嘆息聲。

“誒.....”

此時的湘靈像是盛開的花兒蔫了般,原來炯炯有神的眼神也在慢慢變得黯淡無光。

哪還有一點青春活潑的樣子,張著已經溼潤的眼睛,抱著二哥的手臂,小聲哭泣,老實說道:

“二哥你別生氣了,其實是父親讓我逃的,我沒離家出走!”

湘虎熟知自己妹妹雖然平時有些傲嬌,但一向不喜說謊,頓時察覺此次事情的嚴重性,一時間慌了神,竟威呵道:

“你!!!怎麼不早點說?”

湘靈的眼神開始變得迷茫,似乎被嚇壞了,從來沒見過二哥如此呵斥她,隨後眼眶就像燒開的沸水般沸騰,大顆眼淚順著臉頰往下落,邊哭邊說著。

“我以為....和許家之前的堵門一樣,昨晚才到的首都,今天......就來找你了!”

“嗚嗚!!!嗚嗚!!!”

見妹妹哭的如此傷心,不由得心疼起來,可一想到父親急著讓妹妹逃的事,便心亂如麻,頭腦昏脹。

猛的吸幾口氣,而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輕聲詢問道:

“二哥不該大聲嚷嚷的,先不哭,仔細說說事情經過,臨走時,父親可讓你帶了什麼話給我?”

聽到這裡,湯皖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知道事情可能有些超出預料之外,和錢玄和迅哥兒眼神示意後,立刻起身打斷了湘靈和湘虎的對話。

“先不要說,換個地方,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有了之前辜先生的例子,湯皖可不想在同一條路上,栽第二個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