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皖嚥了口口水,杵了杵鼻子,看向錢玄,目光真摯而又虔誠。

“我一直把她當做一個未長大的小女孩看待。”

“可以看得出來,湘靈是對你有好感的,更何況她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只聽到椅子發出“吱”的一聲響,湯皖便已經站起身了,臉色蘊含怒氣,目光變得凌厲,直勾勾的盯著錢玄。

“我如果只是因為同情,便去接受,我想不僅對她來說是一種傷害,對我來說更是不負責。”

“所以,抱歉,我做不到!”

不知道歷史上是否有人遇到過此類情況,而他又是如何選擇的?

但是湯皖有發自內心的堅持,或許是新世紀的價值觀在作祟,更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萬一自己哪天又回去了,該怎麼辦?

但這個秘密只能永遠的埋藏在心底,不足為外人道也。

湯皖旗幟鮮明的亮出了自己的態度,倒是讓錢玄有些出乎意料,不禁想到自己當初也是非常反對娶老師的女兒,但後來還是因為各種事宜妥協了。

至此,錢玄這才從心裡真正的意識到,湯皖超過了他們的想象,比他們想象的更超脫。

“那你打算如何表明你的觀點?”

“我現在不擔心這個,我擔心的是如何告訴湘靈他家裡的事,紙終究包不住火的。”湯皖擔心說道。

任何人遇到家破人亡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何況還是一個心智尚未成熟的湘靈,錢玄就是因為了解自己的學生,所以這會正愁眉不展,面色慘淡。

“先拖著吧,等滬市的事情確定下來,萬一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呢?”

是的,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超出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比如湯皖就是一個意外,想到這裡,湯皖實話道:

“我已經給滬市的孟鄒和仲浦先生拍了電報,想來很快就能知曉結果的。”

向錢玄宣洩完後,湯皖心裡輕鬆了許多,有人分擔永遠比一個人扛要好得多。

攤開教案,開始準備明天的課綱,而錢玄則是輕輕關上門,和妻子說了幾句後,就去找迅哥兒了。

迅哥兒此時正在家中執筆作文章,最近報紙上鼓吹節烈觀,讓迅哥兒大為惱火,覺得再不出來說點什麼,這個社會就要完了。

剛寫完一段就聽見一陣敲門聲,只得放下筆去開門,一看是急吼吼的錢玄,詫異問道:

“什麼事,整合這樣?”

錢玄進門後,先是猛喝一大口水,然後拿出湘虎的信件,等迅哥兒看完後,眼神已經可怕的嚇人。

“我對許氏之恨猶勝過腳盆雞人,便是有了這些漢奸走狗,殘害同胞,才有了今日之國恨。”

“你先別急著恨,眼前的問題該如何解決?”錢玄提示道。

“什麼意思?皖之他.....”

錢玄點了點頭,把湯皖的態度完完整整的轉述完後,迅哥兒拍著腦門,後悔道:

“倒是我倆好心辦了壞事了!”

“是啊,至今日,才明白皖之的為人,豫才,我倆大錯特錯了!”

迅哥兒原地踱了幾步,突然話鋒一轉,鏗鏘有力道:

“既然錯了,就想辦法補救,皖之那邊先穩住湘靈,等滬市仲浦先生的訊息到了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