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一聽,立馬來精神,右手拿起筷子,抄了一大筷子麵條就往嘴裡送,蘸料濺在桌子上四處飛。等到這一口剛吃進嘴裡,就又馬不停蹄的抄起另一大筷子麵條準備往嘴裡送。

湯皖咬著牙看著大牛吃麵條,忙呵斥道:

“吃慢點,又沒得人跟你搶,著啥急,餓死鬼投胎一樣。”

大牛卻是不管不顧,著急忙慌的又吞下一大筷子麵條,手裡的筷子已經準備又在碗裡抄了,湯皖見勸不動,索性站在一旁撇過臉去,不忍直視。

直到聽見筷子和碗落地的聲音,這才轉過頭來,就看見大牛蹲在地上,雙手卡著脖子,嘴裡在嘔吐。估計是剛吃下的麵條,還沒到胃裡,來不及消化,這會兒已經是乾嘔的夠嗆,脖子通紅,腮下的青筋都清晰可見。

湯皖趕緊跨過去蹲下,見大牛始終吐不出來,情急之下,就把食指插進大牛嘴裡,扣著嗓子眼,這才迫使大牛吐了出來。

先是把吃進去的麵條全部吐了出來,地上散落了一大片,然後像是茶壺倒水般的往外吐水。湯皖用手拍拍大牛背部,等好不容易不吐了,就看見大牛還在乾嘔個不停。

湯皖沒辦法,只能又把食指伸進大牛嘴裡,扣著嗓子眼,直到又吐了一大灘水,這才停止嘔吐。吐完的大牛像是渾身虛脫了般,蹲都蹲不住,直往後倒,幸虧湯皖心急手快,一把托住後背,免得躺地上。

把大牛扶到躺椅上躺下,就聽見大牛嘴裡虛弱的喊著:

“面吐了,沒了嘞!”

湯皖氣的一腳踢在躺椅上,罵道:

“讓你慢點吃不幹,又沒人跟你搶,這下全吐了吧,餓死你算了!”

雖然嘴上說的狠,但實際上卻是跑到廚房裡,準備熬小米粥。心裡尋思著大牛估計是路上沒飯吃,就喝水頂飽,這猛地一吃麵,腸胃糟不住,就全吐了!

等熬好了小米粥,端出來,就發現大牛已經躺著睡著了,想著肚子裡吐了個乾淨,走這麼遠的路,又幾天沒吃飯,別餓出個好歹來。

於是把小米粥放到桌子上,晃了幾下搖椅,見大牛眼睛睜開了,便指著小米粥道:

“慢點喝了它,鍋裡還有,吃飽了再睡!”

大牛扶著躺椅邊,慢慢做起來,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吃著,連吃了四五碗才說飽了,湯皖則是拿著個拖把,拎著水桶在清理嘔吐物!

待大牛吃完恢復了些力氣後,這才坐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四斤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大牛癟著個嘴,慢慢低下頭,眼淚就這麼“啪嗒”的直往下掉,聲音抽搐著道:

“前幾天......四斤.....死嘞!”

湯皖頓時心裡一沉,暗叫不好,連忙問道:

“怎麼回事?”

感覺到眼淚把眼睛給模糊了,大牛抬起胳膊就往臉上蹭去,張著嘴,一邊哭一邊說道:

“前陣子,頭兒帶著俺和四斤連夜去平津報道,到了地方後就接到任務,說是去城裡抓人。那些人個個都有槍,打的也準。頭兒肚子上中幾槍,倒在地上不動彈嘞,四斤當時臉就被打了一槍,直挺挺的倒下去了,俺一看打不過,就把槍一扔,趕緊跑,然後就找你來嘞!”

雖然聽著大牛簡單的敘述,但是湯皖完全能想象出來,當時的情況一定很驚心動魄,極其危險,這個時候能在平津作事的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甚至在大膽想象一下,相對於馬上要出的大事,在往南邊看看,就能知道個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