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先生大名?”

“湯皖”

“先生乃是皖籍人士?”

“我祖籍皖籍鳩茲,出世於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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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隨主便,幾口菜,幾杯酒下肚,氣氛逐漸活躍了許多,有時候,男人跟男人就是這麼簡單。

“湯兄如今哪裡高就?”

“說來慚愧,旬日以前,剛來北京,還未工作。”

“唔觀湯兄器宇軒昂,乃飽學之士,不知何文憑?”

這裡的文憑一般泛指師從何人或者哪所大學畢業,獲得什麼學位等。

說到這裡,湯皖不禁想起以前聽過的段子,於是笑道:

“不是錢兄聽過家裡蹲大學麼?”

“家裡蹲大學?”

“正是!”

見湯皖言之鑿鑿,錢玄同不免陷入思索,終究無所獲,於是疑惑道:

“未聽說過家裡蹲大學,還請湯兄釋惑。”

見錢玄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湯皖也就收起來玩笑之意,用手指沾了沾水,就在桌子上寫起了簡體字。

“家!裡!蹲!”

湯皖每寫一個字,錢玄就讀出一個字,雖然不是繁體字,但是也是認識的,等到三個字寫完,只見錢玄同忽然手拍,哈哈大笑起來。

“好你個湯兄,竟然捉弄起我來,來來來,當喝一杯!”

湯皖也舉杯相對,一飲而盡,雖如此,然放下杯子,真摯道:

“捉弄錢兄不敢當,我從沒有上過大學,今日所學都來自於社會,豈不是家裡蹲大學畢業?”

“我師於太炎先生,猶記即將完成學業時,恩師曾對我等師兄弟囑咐道:今日之所學皆是開始,未來之所學於社會。今日聽湯兄一言,覺得有異曲同工之妙!”

錢玄似乎是在回憶以前,目含思索,隨便眼光有變動犀利,惡狠狠道:

“可憐家師,為人師表,品德高尚,如今竟被軟禁,不得出入!”

聽到此處,湯皖頓時心中明瞭,原來錢玄同是太炎先生門下弟子,前幾天太炎先生大罵袁大頭的事蹟被廣為流傳,說實話,湯皖也很欽佩,罵人不難,敢當面罵人者難,敢當面罵總統更是難上加難,敢當面罵當權者可做第一人。

“請錢兄不必擔憂,太炎先生乃我輩之楷模,擁有一顆赤誠的愛國之心,實乃難得,想必定會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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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壺酒被兩人喝完,湯皖還好,畢竟這酒度數一般,還很清醒,倒是錢玄同貌似有些多了,走路踉踉蹌蹌,被他夫人攙回臥室休息。

辭別錢玄,湯皖獨自都在回家的路上,夜半的風終於變得涼快一點,帶來絲許寒涼的同時,也讓腦子變得更加清醒一些。

不禁感慨道:

“沒想到遇見的第一位名人竟是如此開場,時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