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孩手挽手站在花壇前,她們身後是一棟摩天大樓。其中一個女孩,顯而易見是年輕時候的梁虹。另一個女孩頭髮遮住兩邊臉,厚厚的劉海蓋在額頭,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浮著輕輕的笑。

“一個人的外表再怎樣改變,母女的長相總會有些相似。”

梁虹把白雪的照片遞給臨安:“你覺不覺得,白雪的嘴巴像極了她。”

薄薄的唇,宛如分裂的兩瓣柳葉。

梁虹指著合影上另一個女孩:“她叫楊春微,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好朋友。很多事情沒跟你說過,你也不問,我反倒想和你傾訴了,可能是我年紀大了吧。”

臨安將兩張照片放在桌面,伸手把梁虹攬到自己腿上,在她耳後吐息:“你在我心裡永遠不變。”

梁虹微笑推開他,坐到旁邊繼續拿起照片看:“我們猜一猜,這個白雪會不會和春微有關係?你調查到的可能只是表面資料,也或許被人造了假。”

臨安取過相簿,一頁頁翻看。

“晏揚天,是她的孩子嗎?”臨安從相簿裡抽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粉色長髮的女孩身穿背心,胳膊上畫滿彩色圖騰。

梁虹輕笑:“你眼神不錯。”

“晏眉,我們是過命的交情。沒有她,我早死了。”她端詳照片,一些記憶映入腦海。

二十三歲那年,她隻身來到西城,一心想查清楚父母當年離世的真相。她在街頭遇到了一群混混,拼命反抗,頭破血流也打不過,最後被按在地上,錢和手機讓人搶了去。

晏眉便是此時出現,一頭粉發隨風飛揚,在黑夜裡明豔妖嬈。晏眉拎著一根棍子,打得幾個混混落花流水。最後對躺在地上的她說:“這麼弱?以後跟著我吧。”

後來,晏眉遠嫁他鄉,音訊全無。

“我見到晏揚天時便想起了晏眉,找人順藤摸瓜,查到了晏揚天在國外的訊息。他真的是晏眉的兒子,晏眉,在幾年前病死了。”

梁虹面色黯然,握住臨安的手:“有些訊息時隔多年,查起來總是費事。我找了專門的人來辦,也是想讓你多些空閒,挑選下我們明年去哪裡定居。”

臨安將她摟在懷裡,聲音沉沉:“你還找人調查了什麼?”

“春微是不是還活著,白雪是春微的女兒嗎?顏乾媽的孩子現在在哪裡,太多了。”梁虹揉了下眉角。

那個叫阿衡的孩子,那個抹去所有生活痕跡的孩子,他怎麼有那麼大的能力,不留一點蛛絲馬跡。

梁虹每次想到這些,頭痛加深。

臨安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這些事情交給我去辦。答應我,不要再瞞著我去調查,我不想你這麼辛苦。”

梁虹心生溫暖,與他相擁。

“紅氣球酒吧,你打算怎麼處理?”臨安問。

梁虹一頓,開口:“酒吧,要一直開下去。”

“只要酒吧在,你永遠忘不了段金烏。”

臨安語氣輕幽,鬆開雙臂直視梁虹的眼睛。

梁虹像是在打量一個不認識的人,臨安為這眸光感到心煩意亂。他抱住了她,試圖索吻。

梁虹冷冷推開:“你出去,讓我一個人待著。”

良久,臨安鬆開手,靜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