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無奈扶額,眼前的林閬形象大變,幾日前的文靜靦腆不見分毫,像是被酒解放了天性,此刻四仰八叉地癱倒在地。三七想要攙起她,被林閬一把推開:“幹嘛?不服再喝!”一杯酒被她揮舞的手弄翻,酒全部灑在了胸前,成為一片薄透。

三七慌忙回過頭來,冷靜了一下,起身去三樓為她拿外套。

林閬感到胃裡翻滾難受,眼前迷迷糊糊,三七和木頭都不在身邊。她扶著沙發起身,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疼!”她艱難地爬起來,衣服上沾了些酒漬,瓜子皮黏在裙子上。

林閬強撐住身體,向門外走去。她的喉嚨燥得難受,摸著牆面向前面走,抓住一個路過的服務生:“三七呢?木頭呢!我想喝水。”

服務生小心地扶好酒盤,盤中酒價格昂貴自己可賠不起。他看著醉意濃濃的林閬,趕忙說到:“我不知道。林經理稍等我一下,我給您端水。”

“不用了。”林閬想到了辦公室的飲水機:“我自己去喝水。”她摸著牆面繼續向前,樓梯就在不遠處。

這時,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眼前。黑襯衣?林閬本能性地想到了三七,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三七,我胃好難受。我想喝水,我……”

說話不及間,黑色襯衣上佈滿了林閬吐出的不明物。林閬手緊緊抓住襯衣,眼前朦朧,一股難聞味道撲鼻,她再次“嘔”了一聲吐出來。

當三七拿著衣服走下樓梯,便看到了那驚心動魄的場景。那個黑衣男人背對而立,表情不明。而他身後的兩個手下正將林閬架起。他飛快過去一把推開兩個男人,扶起林閬為她披上了外套,然後看到了身上佈滿嘔吐物的男人——戚洺聞。

幾個包廂門開啟,好奇者望出來。只見面無表情的男人緩緩解開釦子,脫下襯衫扔在了地上。他將手指在離他最近的服務生衣服上擦了擦,對手下道:“把這個女人帶過來。”說完向二樓最裡面的包廂走去。

兩個手下照做,要從三七懷裡拽過林閬。林閬昏昏沉沉,感覺自己被四方拉扯,手臂撕碎般的疼。

“等一下。”秦冬從包廂裡走出來。另一邊的天億拿起手機打電話,無人接聽,他又打起另一個電話。

“聞少,她不是故意的。”秦冬為林閬辯解。三七趁機將林閬護在懷裡。

戚洺聞不發一言,眼神凌厲,猛地揮拳打傷了秦冬的臉。無人再敢阻攔,他不耐煩地對身後道:“快點!”

兩個手下再次抓起了林閬,天億走到不放手的三七面前:“別把事情鬧大,我已經告訴安哥了。”三七默默鬆開,將衣服為林閬重新披好。

神志不清的林閬在大庭廣眾下被拖進了包廂。

一個衣著雍容的的女人趕緊來到秦冬面前,心疼地說道:“沒事吧!那什麼人啊,把你打成這樣。”

秦冬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望向那桀驁背影:“戚家二少,戚洺聞。”

包廂外,兩個男人守在門口。

包廂內,一個男人吞雲吐霧。

戚洺聞注視著沙發上昏睡過去的女人,看著她凌亂的頭髮和髒亂的裙子陷入沉思。

聽說虹姐讓一個不知底細的年輕女人當紅氣球經理,他奉父親的命令,在自己的好奇驅使下來到了酒吧。剛上二樓,便聽見一聲“林經理”,他尋聲看見了一個酒醉的女人,黑頭髮披散在泛紅臉龐。他莫名地腳步邁向前,看著她踉蹌兩步,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將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吐了個乾淨。

戚洺聞將菸頭捻滅在菸灰缸裡,俯下身掀起女人的頭髮,手指劃過她的額頭、眉毛和下巴,目光流轉在素白脖頸。

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戚洺聞看了下螢幕,接通電話:“虹姨,我只是來轉轉。嗯,你放心,我不會亂來。”

等木頭扶著牆從洗手間走出來,便看到了一臉嚴肅的眾人。三七低頭倚靠在牆上,何迎在旁走來走去,時不時地望向走廊盡頭。

走廊盡頭?木頭清醒過來。他揉揉眼睛,來到何迎面前,好奇道:“難道,他來了?”說著做出殺頭的動作。

何迎一臉無奈地衝他點點頭,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去哪了?你知道林閬在哪裡嗎?”

木頭摸了摸腦袋,小林姐不是在……他看了看三七,又看了看何迎,手哆嗦地指向走廊:“該不會,該不會是在那裡吧。”

何迎一臉“恭喜你答對了”的表情。木頭趕緊拉住三七的手臂:“完了完了,小林姐完了,我們也完了。”三七一個冷眼殺來,木頭捂住了嘴巴。

何迎在一旁道:“應該沒大事。畢竟他再猖狂,也要顧及虹姐的面子。”何迎嘆氣。服務生匆匆忙忙地跑進地下室,說出了他見到的一幕。她趕到時,門已經關上了。

“你們說小林姐不好好在屋裡待著,怎麼會碰到他。”木頭一臉悲惋。

何迎開口:“不僅碰到了,還吐了他一身。”

木頭瞠目結舌,只能在心中為林閬默默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