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並沒有讓師弟師妹們幫他殺被感染的先鋒軍殘兵,因為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許從覺著,最重要的是要先說服自己,而這次不管什麼理由,他都覺著無法說服自己,因此許從只是讓他們幫助自己轉移沒有被感染的人們。

最終,所謂的罪孽,還是要許從自己來抗,許從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扛得住,但他不想因此自己的原因,牽扯到別人,這是他為人的素養。

《大慈大悲功德九言》中說過,所謂的功德,就是在行善事的同時,不強迫別人做任何事。

公元2112年,6月7日夜

夜晚的居庸城,孤寂中裹著陰森,空蕩蕩的街道上,絮狀的垃圾在冷風中飄揚。

這片寂寥,是因為剛剛落定的宵禁令,在夜晚九點到次日五點期間,尋常人不得擅自上街。

落實的宵禁令上,是嬴淳籤的親筆,現在他是國安局暫住居庸城的最高官員,負責居庸城內的大小事務。

而最直接讓嬴淳落實宵禁的,還是因為徐璇。

吳龍濤帶著徐璇到中心醫院不久,城門口的傷兵區,就開始了不同程度的暴動。

先鋒軍之間出現了內訌,邱衛國團長雖然是最高的長官,可他一個人也管理不了近五萬規模的殘兵,畢竟生死當前,還能夠保持冷靜的人,並不會很多。

嬴淳為了降低事情的嚴重程度,先限制了城中閒雜人等的出入,然後才是針對先鋒軍的亂子,對症下藥。

“醫生怎麼樣?”吳龍濤在門口等了大概半個小時,負責的主醫生方才出門,拿著責任書和吳龍濤言道:“沒想到徐璇也會被感染,你雖然不是她的親人,但既然你是送她來的,就請簽字吧?”

“籤什麼字?”吳龍濤拿過單子仔細的看了看,上面清楚的兩個字很是刺眼,吳龍濤確認無誤之後,問:“截肢?”

“現在感染源還在手指,如果可以今早切除的話,可以遏制住之後的毒素蔓延。”醫生回答吳龍濤道。

吳龍濤望著躺在重病區的徐璇,怔怔的問:“那也不用截去一整隻手臂吧?”

“經過我剛剛的觀察,徐璇手臂處已經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僵化,面板上也有細密的鱗甲狀紋路出現,這是變異的徵兆,如果截肢的話,可以保證她短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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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不會變異。”醫生解釋道。

“只能保證她短時間不能變異?”吳龍濤捏著手中的單子,盯著醫生問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對於末日殘種微粒,現在我們只能做到緩解和延遲,並不能做到根治。”醫生直白的回答,三十年的末日長河,醫學界從沒有出現過能夠根治末日變異的辦法。

“滾。”吳龍濤靠在牆壁上,拿著單子的手掌垂下時,冷聲的說道。

“這是緩解病情的最好辦法,倘若她變成危險種的話,說不定還會給旁人帶去傷害,與其如此……”

“滾!”吳龍濤把單子甩在地上,怒聲的咆哮道。

寂靜的醫院長廊,迴盪著吳龍濤的怒吼,吳龍濤從沒有如此衝著旁人吼叫過,而且還是滿懷著怒氣。

“那我需要安排人將這裡封鎖。”醫生拿起手中步話機準備彙報情況道。

“她我來收拾,不需要任何人來管。”吳龍濤默然的走到重症區前,開啟安全措施後,沒有任何防護的走入純白的病房,裡面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只是躺在病床上的徐璇,看著面色蒼白。

醫生搖搖頭,吳龍濤雖然讓所有人都不要管,可是他還是要例行公事的將眼前的事情彙報上去。

吳龍濤坐在臨側的陪護床上,雙目呆呆的望著徐璇,內心卻是五味雜陳。

吳龍濤心中甚至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的命?先是沒了父母,然後又沒了奶奶,就連和自己只有利用關係的小雅,也被他剋死,現在好容易有些交集的徐璇,竟然也染上了百分百變異率的殘種微粒。

人是不甘願平靜的生靈,就算是在熟睡的時候,都會牽連到夢中世界,意識在夢中交錯,不知真假。

“如果我真的如蘇子賢所言,是饕餮命的話,事情不應該發展到此啊?”吳龍濤呆滯的自言自語,蘇子賢常說吳龍濤是‘體有賤骨,命藏饕餮’;還信誓旦旦的直言他是未來守護華夏的關鍵,可現在看來,這些都只不過可笑的謊言,未來守護華夏的人,竟然保不住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