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罪幼崽將蘇子賢扯出巨鼎,四隻觸角纏繞在蘇子賢的身上,一團團晶瑩的光澤從觸角的尖端升起,像明亮的夜明珠一般在蘇子賢的身上綻放。

千罪幼崽身體中的水元素精華在和蘇子賢體內的水龍之氣呼應,蘇子賢在迷茫中,只感覺四肢百骸都透著一股清涼,淡淡的龍吟聲遊弋在軀幹中,蘇子賢靜下心,便能夠感受到水流中蘊藏的無限奧妙之氣。

蘇子賢的精神跟著水龍之氣的指引,一直沿順到內心的最深處,虛幻的龍鼎在水龍之氣的覺醒中變得明亮,蘇子賢的軀殼也隨之堅韌起來。

水入蘇子賢的四肢百骸,滋潤著五臟肺腑,沉澱了二十年的身體雜質正在被水汽,一點點的帶出體外。

蘇子賢身體上的每一毛孔,都揮發著灼熱的氣息,只是這起初的一點灼熱對於深塘來說,是不足為道的,很快蘇子賢的軀體就再度變得冰涼。

蘇子賢的腦海一片混沌,無數的光影在精神中閃過,蘇子賢迷迷糊糊間,看到了黑暗的角落。

不知名的少年正在配置五毒之物,畫面飛快的流梭,再到起壇作法的場景,最後見到少年復活葉紫嵐的場面。

這一切的起源被蘇子賢盡收眼底,而且蘇子賢的目光注視著這些的時候,見到了黑甲玄衣的背影。

精神順著這些黑甲不斷地追溯過往,一直追溯到蘇子賢看著眼熟的天地間。

天地昏暗,空氣中是淡淡的水腥氣,這片空間,頗像是桂林山水。

桂林山水甲天下,遠處陰山綿綿,近處靜水流畔。

空中下著綿綿細雨,天邊掛著銀盤似的明月,月華纏綿在水中,月影映襯在靜水湖泊中。

蘇子賢這個末日之後的人,見著陰山後的圓月,內心滿是複雜。

月亮這個名詞的解釋,蘇子賢只在圖片上見過它的風華,蘇子賢自小生活在常錫市的居民樓中,沒日沒夜的夕陽,甚至讓他忘記了世界上還有黑夜,蘇子賢眼中的一切,就像是被定格在這一瞬間。

神秘的外星文明給地球上了一課,同時也讓地球人感受到了毀滅的氣息。

依山傍水間,楊柳在細雨中微微飄揚,湖中有一葉扁舟,孤舟上坐著隻身垂釣寂寞的佝僂身影。

蘇子賢的目光被一道白衣吸引,是和上次雲中郡一樣的白衣勝雪,是御劍而行的劍客。

只是這次,只有一人。

“陰陽邪術……差不多可以結束了。”一身白衣,腳踏長劍,氣度凌雲,身兼靈氣。

長白山劍修大道。

“道門劍修?”斗笠配著蓑衣,孤獨的垂釣者立在扁舟上,凝視正對著自己的劍修之人。

“身處陰潭,還真不好找你這位陰陽術士。”白衣劍修腳下長劍傾斜,盤旋中來到手間,劍氣震盪,腳下凌波微渡。

“陰陽之法,乃是世間大道,躋身於其中,就要勇於探索陰陽的界限,真正的瞭解他們,道門才有未來。”垂釣者丟去蓑衣和斗笠,一身黑白相間的長袍露在空氣中,眉宇上白下黑,雙目一黑一白,就連他的髮髻,都是銀白和漆黑交錯。

從外表上看,這位陰陽術師,真是將陰陽修煉到一定的火候。

“陰陽渡厄,孤影浮舟,陰陽術師,譚海行歌?”長白山劍修目光炯炯的看著黑白袍的男子,在當代的道門中,有這樣的一號人物。

道門煉丹術士,譚海,字行歌,師承影門,十年前背道而馳,自創陰陽術法,區別於影門之流。

“虛名而已,怎敵長白劍仙:納蘭弱水之名。”譚海望著眼前的長白山劍仙,內心一樣不敢小覷。

納蘭弱水,長白山最年輕的劍仙,今年二十有三,修鴻鵠一等氣,劍道大成,得一把名劍,取名:弱水。

“道門有言在先,一切生死邪術者,殺!”納蘭弱水望著譚海恣意的神情,冷漠的說道。

譚海雙眸一怔,這位年輕的長白山劍仙,動了殺心。

“鏗!”納蘭弱水不再廢話,單手握劍,雙足踏波長行,水浪中銳利的劍光撕開湖面,修長的劍影在水中綽綽掠來。

劍氣縱橫,孤舟被劍光撕裂,黑白人影在濺起的水浪中,赤手空拳的和納蘭弱水對碰。

短兵修行的妙處,在於可以讓自身近戰幾近無敵,弱水劍在雙拳中游弋,劍光肆虐之間,黑白之影頗顯狼狽,每一劍每一式,都帶著迅猛、刁鑽、狠辣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