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夜雨風啼三秋盡，雪落孤城十六家 第57章 蛟龍出海，帝與王（下）(第2/3頁)

蘇子賢墜入江水內，冰涼的觸感再度裹挾他的肉身，體內龍吟聲在蘇子賢的耳畔響起，這股力量在蘇子賢的體內遊弋，在蘇子賢的內心確定的那一瞬。

龍吟聲貫穿他的四肢百骸，龍氣充沛，劍勢已成。

江流帶著蘇子賢奔往下游，距離大壩百米的位置，忽然出現肉眼可見的漩渦，漩渦愈來愈大，江水從漩渦中升起。

十米、百米、千米……

漩渦上的江水定格在千米的高度，片刻之後，江水開始沸騰，清冽的水流重新落入江內，再現之時，少年踩著龍頭從江面升起。

“水龍之氣……”道仙人微微一笑道，蘇子賢的表現讓他確定了蘇子賢就是他等待的人，是時候了結了。

“乾坤！”蘇子賢心中一聲怒吼，劍指對著江流虛揮而下，無形的劍意斷開江水，千米寬的江面中，出現了三米左右的斷流，江水在斷流上積壓，無形之中上走百米之高。

劍入江流，斬出一道瀑布。

“嘩嘩譁……”劍意退去，蘇子賢回到江面之上，心中驚喜的握著自己的手掌，剛剛的那一瞬，他確定自己體內的龍雀之氣已經達到二重境，暗金色的龍紋古鼎上，是雙龍戲珠的雕紋。

鼎口陽氣沸然，軀殼內精神飽滿，蘇子賢的臉龐上，絲毫沒有的頹廢之態。

“二重境就能呼叫如此規模的水龍之氣，後生可畏啊。”蘇東城輕聲言道，口齒中有些驚羨的意思，不過更多的還是欣慰，後浪如此，前浪死在沙灘上也開心。

道仙人從江面飄然踏回大壩之上，聽到蘇東城的感慨，道仙人也說道：“天下之氣，最高者便是龍氣，一重境的時候，他還是茫然小兒，可他入二重境便遭了帝王劫，能夠領悟水龍之氣，也是情理之中……帝王為九五之尊，所以陽數之力……才是龍氣最強之尊啊。”

“你是來告別的？”蘇東城猜測道仙人來此的意義，相隔遙遙，道仙人不遠萬里來到這裡，應該是為大事。

“紫薇不振，自然是要來看看，不過也為道別，今後就看你們這些小輩的了。”道仙人輕笑著回答道。

“真的要走了？”蘇東城望著下方的倒掛瀑布，蘇子賢這才剛剛走入修行，道仙人就要永遠的離開。

“已經夠久了，人總是要死的。”道仙人回答。

“你之後呢？誰為道門之首？”蘇東城問道。

“道門避世百年，現在有沒有道門，又有什麼關係？”道仙人默然回答，“水兒，還有半年的閉關期，半年之後，她可出山。”

“這期間，有無大事？”蘇東城問道。

“不知。”道仙人回答，然後將自己的右手上的袖子往上輕輕一捋，露出來的手腕上滲著清色的液體，“已經沒有力量了，剩下的看你們自己了。”

水花從江面上濺起，蘇子賢的身軀穩穩的落在兩位的身前，蘇子賢現在心情暢快無比，當下就是拱手說道：“多謝前輩教誨，晚輩豁然開朗。”

“莊子曾經說過天子劍、諸侯劍、庶民劍，你可自行參考其中的深意；帝王劫中，你的行為滿是庶民匹夫之勇，耗費了太多他人的心氣……你想要守住身邊的人，一味的死乞白賴的守護，是沒用的，就算是你天天和她同吃同住，最後還是遭不住失去的結局……自省吧，孩子。”道仙人輕緩的和蘇子賢說道，這之間，他沒有提及分毫蘇子賢剛剛的‘乾坤’。

“晚輩受教。”蘇子賢躬身回答。

“匹夫一怒，血濺三尺……帝王一怒，血傾山河，希望下次帝王劫，你可以做出適合的選擇。”道仙人說道。

“受教，晚輩謹記教誨。”蘇子賢沉聲回答。

道仙人不再言語，雙目出神的望著江水，最後的時刻，他希望多看看現世的風景，哪怕他知道這個風景代表著末日。

“放晴了……”蘇東城望著西邊露出來的黃昏之景，輕聲說道。

蘇子賢微微抬頭，竟看到道仙人的身體在末日餘暉中，化為陽光泡影，渙散成光。

道仙人唯一覺著有那麼一點不圓滿的，就是並沒有像神話本子裡的那樣，駕鶴西去。

“前輩……”蘇子賢輕聲叫喚道，但卻沒有人回答他，雖然足夠仙幻，可終歸是身死道消。

“恭送道仙，一路走好。”蘇東城心中默默的祈禱道，今日華夏的‘守護仙’仙逝了，此後，華夏道門將是群龍無首的狀態。

冥冥之中，蘇東城感受到無形的壓力，華夏似乎有風雨將至。

“走吧，是該回去看看你媳婦了。”蘇東城拍了下蘇子賢的後腦勺，從大壩上，大步流星的離開。

一個小時後，海仙俱樂部中的某個豪華套間內，蘇子賢蹲守在葉子依的身旁，清兒正在給葉子依行針，葉子依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本來是沒有生還的可能，可道仙來了一趟。

葉子依的體內，多出了一道雄渾的生氣，這股生氣足以讓葉子依重新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