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夕研溫和地道,在穆茗面前,她倒是很有長輩的樣子。

“夕研姐,為什麼有些人把自己當成了高高在上的救世主,卻連孩子的笑容都無法守護呢?”

穆茗走到了落地窗前,坐在了地板上。

“為了拯救一些人,就要放棄另一部分人,但是這些被放棄的人,他們是沒有錯的。”

“你覺得,這樣做是對的嗎?”

穆茗側過臉看著她,很想從她這裡得到一個答案。

“究竟是這個世界太殘酷,還是人類太過軟弱了,竟然要把拯救這個世界的希望,託付給一群孩子,我常常在思考這個問題。”

“當我靜下來的時候,我就會去問這個世界,我努力地尋找著答案,可是從來沒有得到過回答。”

“大家給予我的,是沉默。”

穆茗很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難以掩飾那份失望。

“姐姐能體會到你的心情,因為我也曾是被放棄的人。”

穆夕研說著,神色黯然地走了過來,挽起手腕,將一片赤色的火焰印記給他看了看,微笑著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穆茗會心一笑,悠悠地道:“普羅米修斯雖然被解救了,但他必須永遠戴一隻鐵環,環上鑲上一塊高加索山上的石子,以便宙斯可以自豪地宣稱他的仇敵仍被鎖在高加索山的懸崖上。”

“這就是普羅米修斯在高加索山留下的印記吧。”

穆夕研很是驚愕地看著他,嘴唇嗡動著,有些不安地道:“你都知道了?”

“夕研姐,我不是小孩子,很多事我都深深地明白,只是我不願意接受,總是在自欺欺人。”

穆茗低垂著眼簾,有些倔強地道。

“普羅米修斯計劃中,我是最成功的一個實驗體,也是唯一活下來的一個。”

穆夕研看著那片火焰印記,聲音變得悠遠而深沉,像是在悼念。

不對!悼念兩個字太過沉重了,應該是緬懷。

“我記得那時候,我們每天都要在魔物的鮮血裡浸泡整整兩個小時。”

“面板經常會爛掉,很疼,就像是把全身的皮都剝掉了,再扔到辣椒素池子裡一樣。”

穆夕研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穆茗的頭髮。

“算了,不說這些了。”

也許是擔心嚇到穆茗,也許是她自己也不願意細細回憶那段噩夢。

“很多大家族的後裔,都曾被放棄過,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我很好運地成功了,所以我現在能夠坐在你面前。”

“和我情況類似的,還有伊莉娜的姐姐希爾娜,她也是透過移植超階惡魔的本源,成為了馭魔者。”

“而更多的是失敗品,他們大多是家族裡的旁系,連名字都被抹去了。”

穆茗對此表示不能理解,覺得這些人很瘋狂。

“以血緣為紐帶而緊密聯絡在一起的家人,就那麼廉價嗎?”

“我也在想知道,可從來沒有人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