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等我。”穆紫薰朝著出站口走去。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她把手機放進了兜裡,朝四周看了看。

“都不主動聯絡我,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我怎麼知道他是誰啊?”穆紫薰小聲嘀咕著。

“應該沒有誰會傻了吧唧地等半天的。散散步隨便糊弄一下算了,沒找到最好,反正我也不想他來。”

“要是找到了,那就真是天意了吧。”她這樣想著,一臉地無所謂。

在街頭漫無目的地散著步,長筒靴踏在雪地上留下沙沙地聲響。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縈繞在心間。

她似乎覺得自己來過這裡,具體是什麼時候,她記不清,但就是記得來過,而且那一天很重要。

可是,那究竟是什麼時候的事呢?她思索著,鬼使神差地朝著南面的A2出站口走去。

彷彿有一根透明的線籤引著她往那裡走。

……

“看來不會有人來了。”

穆茗醒來的時候,看著落下的雪幕,心裡還是難免有些失落。街邊的小店裡放著陳奕迅國語版的《K歌之王》。

“我已經相信,有些人我永遠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燈火闌珊處為什麼會哭……”

“是在哪裡呢?”穆紫薰有些茫然,驀然回首,見到了雪中的白衣少年。

“若逢新雪初霽,滿月當空。下面平鋪著皓影,上面流轉著亮銀,而你帶笑地向我步來,月色與雪色之間,你是第三種絕色。”

用余光中的詩來描繪這一幕,倒也很是應景。

就在穆茗轉過臉的那一瞬間,月色與雪色都失去了光澤。

高樓大廈,閃耀的霓虹燈,車水馬龍的街道,彷彿都成了他的背景,唯一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他變得更立體。

熹微的燈光裡,漫天的雪花落下,純白的髮絲在月光下煥發出清冷的雪銀色。

微風輕撫臉頰,撩撥著額前的髮絲,少年眉目如畫。

純白色的風衣迎風起舞,像一朵盛開的鳶尾花。

人可生如蟻,而美如神!倘若世間真有神明,那份美也不過如此吧。

穆茗也轉過臉來看著她,很美的一個女孩子。

很高,粗略看去超過了一米八,再加上黑色的高跟長筒靴,更顯得有壓迫感。

髮量很大,披肩的長髮垂到腰際,發尖微卷,面板白得像雪。

口紅是什麼色號,他分不清,只覺得像是鮮豔欲滴的玫瑰花瓣。

墨瞳澄澈透亮,畫了淺紫色的眼影,外罩著黑色的皮衣,很酷很颯,是個看起來很高冷的御姐。

只是頭上的那一根呆毛有些出戏,有些少女的俏皮可愛。

兩人彼此遙望著,打量了對方一會兒,一個同樣的想法從心底一齊冒了出來。

“長得挺好看的。”

直覺告訴穆紫薰,這就是她的弟弟,雖然她壓根不想承認。

長得再好看又怎麼樣?他不過是種馬老爹和外面的女人亂搞生下來的野孩子!

她這樣告誡著自己,然後走了過來,淡漠地問道:“你叫穆茗?”

穆茗輕輕點了點頭。

穆紫薰面無表情地道:“我是穆紫薰,來帶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