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還瞧了一眼池語。

池語:?小子我聽得見,你聲音再小些行不行?

莫啟:滴滴叭叭,大聲密謀。

羅音臉色算稍微緩和了些,“若淞念不嫌棄,我住月夕宮也是可以的。”

“當然不嫌棄。”池語道,“如今正當水風宴,山下長青園人又多又雜,況且今年雲霄宮帶隊的也並非是你,偶爾偷個懶,也沒什麼大不了。”

羅音笑道:“這哪算偷懶,原本來長青也便是我央著師姐來的,倒是麻煩你,還要多餘招待一個我。”

莫啟往池語身邊靠了靠,池語拍拍他的腦袋,道:“哪兒的話。你與我家欣陽相識,也便是我的朋友,月夕宮你大可隨便住,沒什麼問題。”

羅音道:“這便好了。我此番來長青,特地多帶了些糕點。雲霄宮的糕點算是一絕,如今帶來給你嚐嚐。”

說著,她回身去取椅子旁邊放的一個小包袱。包袱不大,莫啟替著池語接過來,聽她道:“離著水風宴還有幾日,說起來,今年挑的那四樣寶物,是誰給的名單?”

莫啟很勤懇拖了兩張椅子過來,池語坐下,捻了一粒棋子把玩,“還能誰給?長青挑晚越,晚越挑臨光,臨光挑問天,問天挑長青。”

說著她看了一眼顧淵,顧淵當真是個會演戲的,扣著半臉面具,也認不得他臉上神情,總之很坦然,甚至無辜回看了一眼池語。

那眼神,彷彿在說:你看我作甚?我又不是顧淵,我現在是鶴一。

十分坦然,坦然得讓池語歎為觀止。

她只得接著道:“那四樣寶物,說白了,都是給三大宗送的。除了我上一屆水風宴一舉拿個第一,往上再數四五屆,哪次奪魁不是三大宗的人。偏生寶物不是從三大宗挑,要從我們手裡搜刮,倒也真的拉的下去臉面。”

聽著池語這番話,羅音倒是微微有些愕然,她壓低聲音,道:“慎言。”

“不必。”

池語與顧淵異口同聲,池語狐疑地看了顧淵一眼,顧淵只是輕描淡寫說了句:“不必擔憂。”

口氣很猖狂啊!小子!

池語心說,我從前可算是小看你了,面對三大宗也敢如此口吻。可後來一想,也釋然了,也是,年紀輕輕便一手創立問天宗,且在短短五十年之間讓問天宗躋身十大派中,顧淵,是個頂有本事的人。

他的本事,是足以去撼動某一些瞧起來牢不可破的東西的。

而說完這句話,顧淵便沒有多餘任何話要說了,他坐在木椅上,一手摩挲著黑玉的棋子,仔細勾勒著棋子的輪廓,只給池語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只是後來,眾人在回想起這個場景時,莫啟滿腦子只剩下了一個問題:“師父,你為何會那麼輕易同意讓璇璣姐姐住在月夕宮呢?”

池語老實道:“璇璣……太漂亮了,我不忍心拒絕她。”

畢竟,誰不喜歡看漂亮姐姐呢。

顧淵:大家都在看熱鬧,只有我是真的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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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兩日過去,顧淵果真能勉強下地走路了。

期間羅音也與薛崇相見,二人雖說彼此不熟悉,卻好似是舊相識。池語看得奇怪,但也未多想,畢竟薛崇說,明天就要讓顧淵進冰泉了。

頭一天晚上,池語照例早睡。

這幾日有薛崇的幫助,池語的確睡得好了些,沒那麼沉了,但總歸沒有完全好,半夜還是會有些迷離的感覺。如同今日,她睡著睡著,忽覺自己身體空了,就這麼飄起來,困在房間裡,哪兒也去不了。

她聽見殿外有琵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