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的疼痛一直在持續,且有加劇的趨勢,為了讓池語少遭些罪,顧淵讓池語暫時陷入了深眠,讓莫啟守著,他們四人加快速度鍛造。

期間譚允和林亓得知了秦羨、花涼、顧淵以及池語之間的愛恨糾葛,林亓方明白了那日在堂上見到佔據了譚允身骨的秦羨,為何看到池語時會露出那種表情。

池語是他親手殺死的,命抵給了顧淵,身骨自己拿去做了鎮物,魂魄四散,這種情況下看到她復生,是個人都覺得驚懼。

譚允聽完整個故事後沉默了很久,就在林亓以為他不會再發表什麼看法的時候,他開了口:“日後,對我師姐好些。”

顧淵偏頭看他。

“她的一切事端以你而起,現如今她認定你了,你須得負起這個責任。”譚允直直看著顧淵的眼睛,“若你做不到,我們長青,隨時可以將問天夷為平地。”

林亓一頓。

而顧淵並未表現出絲毫不滿,他只是點了點頭,“我明白。”

他道:“淞念有你二人做師弟,也是她的幸運。”

譚允不說話了,專注身骨的鍛造。

過了一刻,他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問顧淵:“你可知花涼口中說的,秦羨所搞的那個陣法,是什麼陣法?”

顧淵頓了頓,“柳線功的陣法嗎?”

“不是那個。”譚允搖頭,“花涼不是說,我師姐的命救了你,身骨被扒去做了旁的陣法鎮物嗎?那個陣法,是什麼陣法?”

遭譚允這麼一提,顧淵和林亓這方想起來這檔子事。

說的時候好似只一筆帶過了,沒人仔細注意過這個問題,但如今被重點提出來,好像是有哪裡不對。

顧淵皺了眉,搖頭道:“不知。我醒來時身邊只有淞念和那一個柳線功的陣法,旁的陣法也沒見到過。身骨……我好生葬了,大抵是……又叫秦羨挖出來……”

越說,顧淵心頭越恨,那種有心無力的憤怒在他心底已然發酵了近百年,而今又重新出現,像一場連綿不絕的陰雨,永遠無法享受徹底晴空的滋味。

林亓問,“那個陣法有什麼奇怪之處嗎?”

“說不上來,總覺得應當有哪裡被我們忽略過去了。”譚允微微搖了搖頭,“或許是我知道的不夠多,但我直覺,後續可能還要出事。”

一直沉默的薛崇開了口,“可是和淞念有關?”

“大抵與她無關,是與我們有關。”譚允看了一眼顧淵,“我也聽說了你修得大成當日歷經了兩百道雷劫,照理說其中一百道是合該降於我身的。但不知為何,通通落在了你的頭上。”

顧淵抿唇。

此事是眾人皆知的,那二百道天雷通通劈在了顧淵的頭頂,若不是薛崇和池語半路衝進去截下幾十道,或許現在便沒有顧淵這個人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譚允問他,“照理來說,最該修得大成的,一個是你,一個是我師姐。你二人的修為屬於眾人的頂峰,離金仙只差踏出去的那一步,後來卻是我先入了這道門,而我師姐,修為大跌,這種程度,是絕不該出現的。”

對啊。

這是什麼原因呢?

顧淵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彼時池語說,譚允從小靈力基礎極為紮實,紮實到甚至可以越級決鬥,他先修得大成,並不奇怪。

故而後續顧淵也沒有再想過這個問題。

可眼下這問題被譚允本人提起來,說明他也覺得此事蹊蹺,而他都覺得蹊蹺,那裡中必然有些問題。

但,能有什麼問題呢?

顧淵確實想不到。

譚允也道:“我也不知其中彎繞,但必然會出問題。還有便是,秦羨曾以一抹意識迴歸過這個世界,甚至不能說是回魂,我懷疑,他生前與鬼門做過什麼交易。”

鬼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