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在大家眼裡都是心照不宣的一件事,從來沒人敢把這件事擺在檯面上來說,池語是第一人。

真是殺人誅心啊。

薛崇在小山包後邊看著,忽地就想起那晚花涼走後,池語自己轉述的話,“殺死一個人的,永遠不是匕首,而是人心”。

宋拾視線落在木楚身上,搖頭感嘆道:“敢,也就是這一對瘋子敢了。”

齊焱一愣,隨即惱怒更甚,哇地嘔出一灘血,“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的意思我想你眼下應當很清楚明瞭了。若是大白話也聽不懂,你連做這把殺人刀的資格都沒有。”池語微微偏了偏頭,顧淵的手便覆在了萬面之上,“你說這是魔宗之人才會有的梅花纏枝面具?那你當真是為了潑髒水口不擇言啊。”

顧淵手指白皙修長又瞧起來極有力道,扣在銀質面具之上,便更顯得致命的好看。

方禾突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她強烈的預感告訴自己,這事兒估計要捅個大簍子。她本想搶在齊焱之前開口讓他莫要再說,誰料剛張口,陳宇倒先喊出聲來:“放屁!你們便就是勾結魔宗扣押我師兄,妄圖瓦解眾宗門的敗類!這個魔修便是活生生的證據!”

魔修。

又是魔修。

顧淵體內戾氣在魔氣的催化下暴漲,瞳仁愈發藍了,妖異而危險。

池語察覺到氣息翻湧後回頭,瞧見那碧藍的眼珠子,無奈伸手按在他手上。肌膚相貼的瞬間,顧淵體內的焦躁被盡數瓦解,他只見池語給了他一個鎮定的眼神。

他相信池語。

無數個帽子越摞越高,最終盡數堆在池語的頭上,教她都有些想笑了。

太荒唐。

她拍了拍顧淵的手,輕聲道:“摘下來罷。”

於是顧淵將萬面摘了下來。

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再看時,那被板上釘釘是個魔修的人露出了他的臉。

問天宗,宗主顧淵。

顧淵!

木楚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而眾人皆爆發出驚呼。

“是問天宗的宗主!”

“方師姐不是說他是魔修嗎?為何會是問天的宗主?”

“外界不是說他和池長老交惡嗎?不是傳問天與長青是老死不相往來嗎?為何顧宗主會出現在長青啊?還在池長老的月夕宮?”

“我就說外界傳言有誤!你們看他二人站在一起多般配!”

“?”

“他為何會有魔氣纏身啊?”

“難不成也是被人所傷?”

……

問天宗的人震驚更甚,一連十幾天找不到顧淵的訊息,如今本人突然出現在與之“敵對”的長青,甚至在他“死對頭”池語的身邊,如此看來應當是一起生活了有十幾日,這震撼是連那些個死了的人棺材板都壓不住的程度。

為了不讓那些對問天虎視眈眈的人趁虛而入,問天宗上上下下愣是將宗主失蹤的訊息死死捂住了十幾人,更換了參加水風宴的領隊,甚至編造了一個“他不想去”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