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色好看些了,問:“各位可想過了怎麼法子?”

幾人都搖頭。

這幾日,池語昏迷,顧淵研究陣法四處奔波,羅音為了護著池語的小命也未曾踏出過月夕宮一步,幾人都沒能商量出一個法子來。

棠笠頗有些頭疼:“囂鬼花涼也是我們魔宗最忌憚之人。她雖身負魔氣,可與宗中人士有天壤之別,從前也有過與魔宗交手,讓我們完全無法摸清她的底細和思路。”

“她並不常出現,此番多次現身,大抵是察覺了什麼,要有所行動。”畢竟是魔宗,有什麼訊息不能一次性全部透底,多少得裝傻充愣隱瞞一些牽扯不到事件的訊息。顧淵就道:“具體是什麼我們也不清楚,但畢竟她搶走了翠谷的寶物曇花,又抓了我們摯友和你們聖女,也不知私下裡打了什麼主意。”

話雖這麼說,但三人心底裡門兒清,花涼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棠笠沉思。

半晌,他問:“所以,如何方能找到花涼呢?”

顧淵看池語一眼。

池語衝他點了點頭。

於是顧淵道:“尋氣。”

“氣?”

棠笠一愣,“什麼氣?”

顧淵方說完,羅音便反應過來了他在說什麼。

“魔氣。”羅音接話,“你也說過,花涼的魔氣與你們不同,她自成一派。而花涼經脈逆行,靈氣會源源不斷外洩,洩出的靈氣中混雜的魔氣,那魔氣就是我們找她的線索。”

棠笠微微睜大了眼。

他以前只是知道囂鬼花涼,是個橫空出世的鬼才,經脈逆行,任何術法在她體內都會被轉化成最超然的力量,然後將她的障礙逐個擊破。

她與魔宗交過手,一人滅了魔族百人。

因此她的名字在魔宗也被列為最恐怖敵人一般的存在,但因魔宗並非按照正常修煉流程所修習,所以魔宗對於有關他們這種經脈逆行的人瞭解甚少,若說仙門對這瞭解是果樹上的蘋果,那他們的瞭解便只有芝麻大小。

這也是他們頭一回聽說有關經脈逆行之人的事。

棠笠思索一番,問:“你們的目的,是隻救人,還是一併解決禍水源頭?”

顯然是想動手了。

但花涼哪兒是那麼容易死的,若是容易死,早便死了幾百回了,在獨身一人滅宗門的時候就死了,而不是現在為了重塑身骨,四處搶奪寶物。

顧淵淡淡道:“你殺不了她。”

現如今沒人能殺得了她。

單說壽命,她便已經活過從前有記載的所有經脈逆行的人了,這些年她為了不死瘋子一樣修煉,汲取各種氣息,靈氣、仙氣、魔氣、妖氣、鬼氣,自成一派,瘋成了囂鬼花涼。

成了每個人心中的一塊疤。

沒人知道那塊疤什麼時候脫落,也沒人知道那塊疤什麼時候突然崩裂,頃刻間能要了所有人的命。

更沒人知道,在這百年間,她修煉了多少功法活成了什麼樣。

如今能自由出入長青護山大陣、在水風宴上彈指間翻覆宗門幾元大能的人,根本沒人能與其定義一個峰值。

因為沒人見過,沒人能達到。

池語直直看著棠笠。

顧淵坐直了,也看向棠笠,看見他一副微妙的表情。

“沒那個本事,就把目標放低,救人即可——”他微微笑了笑,沒什麼溫度地道:“伸手夠不到鍋就吃碗裡的,非要吃鍋裡的有可能自己會變成燒鍋的柴火。有些話我只說一次,咱們只是合作關係,魔宗若是擅自添亂要去殺花涼,結果反倒成了她的食物,那我們斷不會插手救人,因為那是你們自找的。”

“我話,提醒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