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道:“你不說,我都忘記這回事了。”

“以澤與璇璣他們暫時回不來長青,他告訴我,你的山石症有些發作的跡象,還需得找到深海龍涎。”顧淵道,“深海龍涎是要治好你的基本東西,等你休整好了,咱們便出發去找。”

深海龍涎?

那玩意兒不是在花涼手裡嗎?

池語不確定地看向顧淵,“去找……花涼?”

“是。”顧淵肯定了她的想法,“她不給我們便搶,那東西本就是我們的,被她搶走了,理應拿回來。”

池語蹙眉,“那萬一找到她的時候,深海龍涎已被用了,該怎麼辦?”

顧淵搖搖頭道:“不會。深海龍涎算得上一味大補的藥材,但吃藥不甚,藥會變成劇毒。花涼本就經脈逆行,若她貿然用了深海龍涎,可能自己會把自己送走。”

池語明白了,所以暫時不用擔心深海龍涎的存在問題。

那麼這幾天困擾她的還有一個問題……

她皺眉,問:“鶴一,花涼所說的,我是她師妹,你可知道是什麼意思?”

顧淵周身的氣息一頓。

老實說,他也很想知道花涼為何會有如此說法。

就如同在池語的記憶裡她是琴昇的大徒弟一樣,自己的記憶裡,師父秦羨也只收過兩個徒弟。一個是他,他在先,一個是池語,她在後。

只有兩個人,沒什麼師姐或是師妹。

等等……

顧淵原本舒展的眉頭驟然緊鎖。

池語繼續問:“你是想到了什麼,對不對?”

對。

顧淵想到了點不太合理存在的事情。

如果在池語的記憶裡,她師父只有她、譚允、林亓三人為徒,連他也不記得,那麼他自己的記憶……

會不會也錯亂過?

既然池語有可能不記得他,那他有沒有可能不記得自己別的同門師兄妹?

顧淵閉著眼,努力搜尋著自己小時候的記憶。

時間太久遠了,那些記憶破裂成碎片,有的像抹布一樣被扯成一大片一大片隨意丟棄在地上,而有的記憶乾脆向砂礫,風一吹就消散了,拼湊不到一起,也什麼都看不見。

他花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那些不是風一吹就消散的砂礫一般的記憶,那些記憶……

是原本就不存在的。

顧淵的瞳孔一震。

他也有一段記憶不存在。

那段記憶,是師父秦羨說,要讓自己閉關許久,方能修為精進,更上一層樓。

可現在看來,從閉關前到閉關後那段時間更像是睡了一覺,什麼也不記得了,所謂“閉關”究竟花去了多久,他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