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說,她也算得上與妖物勾結殘害同胞的人了,畢竟是魔宗聖女替她側面證明了青白,從而證實了是三大宗的人誣陷她、妄圖加害長青的事實。

這些人的信裡沒提到這一茬,說明自己還是要點兒臉的,都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原本她以為會有挺盛大的一場“活動”的。

可惜沒有。

池語環視了一圈三個人,挑了個齊焱,走到他面前蹲下來,微微眯了眯眼:“抬頭,看著我。”

齊焱不動。

池語挑眉,“不想活了?”

齊焱冷哼一聲,拼盡全力啐了一口,“我是不會向你低頭的!”

那一口恰好被顧淵看到,他溜達著走過來,慢慢在池語身邊蹲下來,輕輕笑了笑,然後毫不留情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強迫齊焱抬起了頭!

他語氣還是非常淡然,“老老實實照做。”

一圈眾人默然無語地瞧著做這一切非常順溜的顧淵,神鈞面無表情問林綏,“你師父有過如此衝動的時候嗎?”

林綏木著臉:“並無。”

神鈞繼續面無表情:“那看來我們可能要多一個掌門夫人了。”

林綏張了張口,聲音都變了調:“師父變了。”

莫啟則一臉興奮地扯薛崇袖口:“以澤兄你看,我師父終於不排斥顧先生了!”

薛崇:?那你為何顯得比顧淵還要興奮呢?

另一邊。

齊焱被迫仰頭,一雙充滿不甘的眼神與池語對上,她只是微微蹙了眉,道:“這把刀骨頭還挺硬。”

偏在此時,一道與眾不同的風信落在了空地上。

池語走過去,從風中取出信箋,展開唸了兩行,忽地勾了勾唇角,嘲諷道:“我真是個預言家。”

眾人不解,看著她走過去重新在方才的位置蹲下來,對著齊焱玩味道:“你低不低頭,可能馬上就要改變想法了。”

她把信紙對著齊焱展開,展得平平整整:“來,自己看看吧。”

齊焱是識字的,又非文盲。

但他頭一次覺得,明明眼前這些文字拆開了都認識,湊在一起時,他卻偏看不懂了。

分明烈日當空,他卻覺得如墜冰窖。

池語把信紙鋪在地上,眼神示意顧淵,顧淵便鬆了手,二人站起來,往後退了好幾布。

她說,“要是覺得看不懂,便念出來,讓大傢伙聽聽,讓大傢伙替你讀上一讀。”

是諷刺,是羞辱。

但與池語無關。

她抱臂站著冷眼看齊焱,顧淵偷偷問她,“信上寫了什麼?”

池語想了想,剛要回答這個問題,就瞧見那邊的齊焱,顫抖著肩膀,啞著聲音當真一字一句往外念。

周圍鴉雀無聲,唯獨他的聲音響徹四周。

“水風宴本為仙門大事,奈何三宗長老皆抽不開身,因此派弟子作領隊前往。本意與眾門交好,誰料想出此巨大差錯,是三宗未能徹底清查座下弟子行為品格,為眾人帶去麻煩與愁慮,實乃一大過錯。身為三宗弟子,竟與小宗門勾結邪魔歪道,妄圖加害十派長老,是大不敬,我三宗已將其除名,其四人如何處置,皆憑池長老定奪。”

齊焱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抖,到最後變成了氣音,誰也聽不到。

“曜日沉月弒辰掌門留”

掌門留。

訊息傳得真快,三大宗將自己摘得真利落。

池語早便猜到了,他們不可能會為著隨時能重新培養的四名弟子葬送自己千百年來的基礎。

所以,方禾、齊焱、程聰、陳宇四人,必定是這整盤棋局的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