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陣法密密麻麻交疊在一起,變成一道道沉重的枷鎖,將池語牢牢的鎖死在了長青山。

她逃不開、走不掉,一輩子也就只能待在長青山。

池語默默無言地望著那些陣法,計算著時間差不多要到了,右手手腕一轉,一面漂亮的懸鏡便浮現在虛空之中,不斷變化、放大,最終佔據了一整面牆。

正巧,隔壁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

她聽著羅音過去開門,少頃,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過來,“璇璣。”

呀,是顧淵。

薛崇陪著顧淵泡了冰泉,便接著去搗鼓藥材了,上來找羅音的也就顧淵一人。正巧懸鏡裡的畫面變化,傳出來鶴鳴廣場的模樣,池語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混小子,感嘆一聲:“你來的好巧。”

“來的不算巧,原本準備去看看欣陽的。”顧淵的嗓音很平淡,“想來想去,還是上月夕宮來陪你比較好。左右林長老也去了鶴鳴廣場,他總是不缺人接的。”

嗓音聽起來極其平淡,殊不知隔壁房間羅音的白眼已然翻上了天。

池語默默聽著,良久,道:“苦了欣陽了。”

原本就是月夕宮的獨苗,自家師父卻連大賽後的關心也不能第一時間送到,大抵她也算得上是個不稱職的師父了。

她聽見隔壁羅音更加平淡地道:“淞念,不若我去看看欣陽罷,總得有人接他回家。”

池語一愣,嘴比腦子快應下了。聽見羅音的出門聲時,她才反應過來哪裡不對。

?接莫欣陽回家?

等會兒,羅音不是雲霄宮的人嗎?

這麼快已經自覺是我長青山的人了嗎?!

我長青的魅力原來這麼大嗎!還是說我的魅力這麼大?!

池語聽不懂,但大受震撼。

但胡思亂想也就那麼一瞬,羅音關了門,屋子裡安靜了那麼一瞬,顧淵的聲音便傳過來:“為何不出大殿?”

池語不應。

“不是要補覺嗎?”顧淵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聊家長裡短,“補覺應當去偏殿。”

“……徒兒比試,做師父的怎好缺席。”池語蹙眉,“那你呢,為何不去瞧瞧你們問天宗的弟子,反倒來月夕宮尋我?”

顧淵卻不答,只是輕輕笑了笑,道:“你對你徒弟,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算不上。”池語抬頭看向懸鏡,廣場上新的一批弟子已經就緒,莫啟赫然在列,站在蛟龍海的靈石結界外的幾人裡,與蘇杭並列在一起。“你看,我這不就為了我自己,非讓徒弟去參加這個勞什子水風宴了嗎?”

顧淵的唇角勾起來,輕輕道:“是啊。”

他沒反駁,但他知道,這次水風宴,原本便是莫啟自己想報名的。

昨夜莫啟來找過他,倒豆子一樣將事情說了個完全。早在薛崇說池語需要深海龍涎之前莫啟便動了報名水風宴的心思,池語無心玩笑不過順水推舟,讓他肯定了自己的心思罷了。

莫啟與方旭聯手,顧淵不信拿不到那枚深海龍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