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啟被他這忽然的“嘖”驚了一驚,忙問:“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宋拾彈了一彈眼前垂掛的薄紗,道:“後路不應當如此平靜,估計有著更多的難處。我們若是在這花了太多精力解決不必要的麻煩,那後邊半程你將會受更多苦。”

莫啟聽聞此話,默了默,又向後看了一眼,“你如何知曉?”

宋拾並不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朝他伸出了手,問:“有什麼可以丟掉的東西沒有?”

莫啟沉默半晌,從腰間錦袋裡掏出來一根細長簡約的玉簪。

宋拾:……?

他舉著簪子不可置信,連眼神都變了形:“你一大男人,隨身帶個簪子?!”

莫啟也惱了:“誰說誰呢!你現在的模樣也就是個小屁孩!再說我打架時萬一發冠掉了,髮帶斷了,披頭散髮打架成何體統!”

他說得非常理直氣壯非常有道理,宋拾一時竟找不到該從哪個點來反駁眼前這個長得還一臉青澀的小小子。

……罷了,不就是帶個簪子嘛。

也不是不能用。

宋拾在髮簪尖端點了一下,接著將簪子丟出結界外,莫啟就看見那玉簪懸浮在半空中,微微顫動。

他還沒來及有什麼反應,就看到宋拾帶著那玉簪往前一送。

半截簪子瞬間消失了。

他立刻反應過來,後面半程路,確實有結界!

宋拾將簪子帶回來,那玉簪又變成了完整的一個。宋拾託著前半截,後半截在結界裡消失過的簪子此刻已經變得晶瑩剔透,根本不像玉簪了。

他衝著莫啟偏了偏頭,“碰碰?”

莫啟抬頭,看著宋拾的眼睛,總覺得他不安好心,於是藉著崖邊山石,輕輕一磕。

果然,轉瞬之間,那簪子上迸發出恐怖的低溫,離得稍遠些的莫啟已然感受到了那徹骨的寒氣。

緊接著,晶瑩剔透的半截玉簪,“啪”得碎了。

像冰塊一樣。

外邊吵鬧的弟子看到這一幕,不自覺放下了揮舞的手臂,御劍往後稍稍退了些許。

宋拾舉著剩下半截殘破的簪子,挑眉問:“玉簪?”

莫啟:“……”

他嘆了口氣,道:“確實是法器。”

這是從前他淘來的防禦型小法器,平時隨身帶著,會一直撐起一個一人大的小結界,必要時可抵擋一次低階修士的全力進攻。

“奉勸你將所有防禦型法器全部收回去不再使用,否則一會兒你整個人我不保證不會跟這根簪子一樣。”宋拾隨手丟掉了半截簪子,盯著莫啟看,“後邊的陣法大抵都是你師父搞的,一層套一層,環環相扣,你想在她的陣法地下投機取巧,那你最終見到的大抵只有閻王爺了。”

莫啟蔫蔫地收起了所有的防禦型法器,問:“我師父當真有這麼厲害嗎?”

“現在她的陣法沒有以前厲害了,只是放眼望去,再整個修行界,也算是恐怖的。”宋拾無所謂地笑了笑。“也就只有你師父自己不覺得自己很厲害而已。”

莫啟想了想,自家師父確實是這樣的。

二人臨走時最後看了一眼那些重新變得安靜如雞的弟子。

他倆覺得好笑,於是特意跟眾人打了個招呼,接著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陣法中。

為首的長青弟子驚呼,“他們不要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