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語看得驚訝,“這些人,好賴也是一同修行過幾年十幾年的同門,怎的為了一個水風宴,能下如此狠手?”

“不過冰山一角罷了。”顧淵淡淡的,沒什麼表情,“四大絕境裡,那才叫真正的狠。”

眾弟子過四大絕境時池語幾乎是睡過來的,加之裡邊又不允許轉影,故此沒幾個人知道里頭真正的景象,也正是……

下狠手的好時機。

說是同門,但同的都是外門。也就掛著個牌子,所有宗門的外門弟子在尋常弟子眼裡都是一樣的門外漢,只有他們自己覺得自己身價不同。

身價不同,但也是先有自己,才有宗門。

自己的利益都保不住了,何來還要去保宗門門面一說?

但在保證自己利益的時候,他們暫時拜入的宗門總是一個牌面。

所以從前常有外門弟子在外尋釁滋事時報自己是哪哪宗門的,等上報一查,卻偏又查不出來名字,就知道他們在狗仗人勢。

再後來有人敢掛名滋事,便也不顧忌是哪個宗門了,捉來便打。

等這個現有的利益減少了,那便更不可能顧忌什麼同門手足情意了。

擋我道的,必往死裡下手。

是以四大絕境裡,能安然無恙出來的,除了牆頭草,就是真正有實力的。

別的級別的弟子,要麼橫著出來,要麼斜著出來,要麼乾脆都不願進去,直接宣佈棄權。

否則敢硬著頭皮進去,那四大絕境就是自己的墳場罷了。

連莫啟都遭了暗算,最後幸好遇見了宋拾,瘸著一起跳了出來。

只是池語不知道。

她也明白這些人不可能老老實實過每一個場地,有人場的多半要靠人場,人數不夠的千方百計也要算計一下旁的人。

只是她想不到的是,這些人當真是下了死手的。

池語看著懸鏡裡那幾個連站直都費勁兒的人,搖著頭感嘆道:“也就是旁人下的手輕些,沒給打殘廢了,我瞧著這幾個人修為連欣陽的一半都不到。”

顧淵細瞧了瞧,確是如此。圍繞在幾人身邊的靈氣汙濁不堪,像是在煤灰堆裡滾了一圈拎出來的,連灰都沒拍乾淨,看著讓人難受。

那幾個人搖搖晃晃強撐著站起來,擺了個手,“不打了。過橋。”

總共就剩五個了,渾身傷渾身血,看不出的內傷更不必說,連說話喘氣都費勁兒,更別說調動靈氣了。

池語就看著那幾個人,走到了吸術石鋪就的橋邊。

顧淵抱著手,眼睜睜看著第一個踩上去的人沒走幾步,就跟秤砣一樣筆直地摔了下去。

後面沒人敢走了。

池語嘖嘖兩聲,揮手道:“這幾人大抵過不去了。也就看掉下去的那幾個,有誰能撐過天塹走到對面去。”

她的語氣甚至有些幸災樂禍,顧淵聽著,挑了挑眉,“此關過天塹,應當不止這兩條路的難度罷?”

池語回頭看他,也只是挑了挑眉頭,並不說話。

意思是,

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