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你應當好好問問那些個三大宗的弟子。

有些人或許當真是在氣急之下發出的質問,可不排除有一些牆頭草,收了零星好處,混在人堆裡,以“過來人”的身份,大呼小叫,引導局勢,便是要讓眾修士一股腦地覺得,是他們長青辦事不力,枉顧修士性命……

當真是,妙絕。

月夕宮大殿的窗戶還開著,池語聽到響動,抬頭一瞧,果真是一隻信鴿歪歪扭扭地飛了進來。

小信鴿這回倒是學聰明瞭,精準地落在了池語的膝蓋骨上。

池語取下小信鴿腿上的信紙,是譚允遞過來的,當然是說場地內結界消失的事情,甚至不止發生在蛟龍海,在別的四處對陣場地也出現了同樣的事。

其餘四地已經暫停了比試並直接剝除了對動手腳的三大宗修士的參賽資格,而蛟龍海,不知是何原因,被全面“上鎖”,沒有人進得去,也沒有人出的來。

池語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

程聰。

三大宗裡,曜日擅劍,沉月使刀,而弒辰,慣用劍與符陣。

他是弒辰的人,是弒辰的領隊,並不需要參加水風宴。所以在整個比試過程中,他是絕對自由的。

方來長青時,弒辰弟子鬧事,池語就藉此給過他一個下馬威。

池語不確定這次的結界消失事件弒辰弟子有沒有參與進來,但若說蛟龍海被封鎖,她難免想到,會不會是程聰動了手腳。

程聰是弒辰的大師兄,他有這個動手腳的本事。

幾乎是立刻下的決斷,池語將傳聲符疊成紙鶴附了法術,和信鴿一起放出了窗。然後她道:“顧鶴一。”

“我在。”隔壁的顧淵迅速應聲,“如何?”

嚴肅的語氣讓顧淵從池語叫他表字的喜悅中迅速脫出,想來池語又發現了什麼,以至於如此認真。

“你且瞧瞧,鶴鳴廣場之上,有沒有程聰。”池語沉下聲來,努力按下身體裡因為方才使用了法術而紊亂的氣息,騰出一隻手擦去嘴角的血,定了定神,“若無程聰,我叫掌門師弟去抓人。”

顧淵瞬間明白,“可是他對蛟龍海動的手腳?”

池語深深吸了口氣,“八九不離十。”

顧淵即刻調動轉影鏡,將鶴鳴廣場上上下下瞧了個遍。果真如池語所料,“所有領隊都在鶴鳴廣場,唯獨程聰不在。”

“果然。”池語嗤笑,“三大宗也不盡是光明磊落之人。”

她道:“我已遞了傳音符給掌門師弟,不多時應該能與他們聯絡上。”

說完,隔壁沉默了好久。

池語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得提高聲音,“顧鶴一?”

“我在。”顧淵的聲音立刻傳過來,只是比方才嚴肅不少,“淞念,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淞念。

池語渾身一顫。

這是池語頭一次聽顧淵叫自己的表字,這兩個字從他嘴裡滾出來,莫名的好聽,像纏了一圈蜜糖,哪怕是以這種嚴肅的口吻講出來,也莫名撫平了她心底的一切毛躁邊角。

只是,顧淵好像發現她藏了許久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