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葛家軍,是此次他們想要說服的幾家之中兵馬最多,也是最難的。

兩萬相對朝廷的百萬大軍來說,的確不算什麼,卻比整個川西的兵力加起來都要多,要他們投誠川西,這難度可想而知。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葛家軍要怎麼樣才能不顧一切不惜背叛朝廷,投誠川西?

這是最難難啃的一塊骨頭,可這塊骨頭若是啃下了,後面的幾城就容易多了。

到時候,不光是兵馬爭奪,連帶著這些城池也都將劃歸川西,這不費一兵一卒若能辦到,恐怕朝廷真的對川西刮目相看,也會更加容不得,可只要這幾座城連城一片,成為川西的外防城池,再有云峰嶺作為屏障,川西要守,也能有幾分樣子了。

只是...這件事...絕不像他們想的這麼容易啊。

“王爺,這幾座城池,這沐陽城最大,位置也重要,兵馬也最多,兩萬守軍,咱們這堂而皇之的進城,若是別人要包餃子,豈不一鍋煮熟了?”雲胤傑摸著下巴,嘴上這麼說著,臉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什麼害怕來。

反而有點興奮,這傢伙還真是與眾不同。

“恐怕是。”易九兮笑著回應了一句,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沐陽城的民生情況,這裡的人,和望月城差不多,相對來說,還比望月城熱鬧幾分,這裡畢竟離西北繁華之城長良近一些。他們此次要去的幾座城池這沐陽城就在正中間,其他幾城呈扇形之姿分佈在川西境外,若是所有兵力聯合起來對川西就形成了合攻之勢。

長良是西北境內最繁華的一座城池,是商旅轉接的重要彙集地,離這不過十多天的路程,算是很近了。

“王爺和雲公子是否也該收斂收斂氣勢,否則,老夫這戲可就唱不下去了,這哪看得出是自家的孩子?”原本是說扮成小廝的,可這兩人,怎麼扮都不像,只能充當他林家孫兒了。

孫兒隨著祖父來拜見老友,這倒勉強說得過去了。

只是他們這一說話一走路,五行之中就露了身份,老太爺不得不提醒一句。

兩人聽罷,立刻退後半步,讓老太爺先行,瞬間乖巧了起來,老太爺不說話,兩人也不再開口。

陳昌默默看著,心裡暗暗憋著笑,王爺和雲公子這樣子,還真像那麼回事了,正好這最難拿下的葛家,是老太爺說的兩家之意,配合著嶽公子的連縱之策,倒是可以事半功倍。

所謂連縱,關鍵還的看這行連縱之人的本事,全在嘴上,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在東家說西家,西家言東家,最後讓各家左右權衡,只要一家動,便會家家聯動,到時候,這川西就成小氣候了,的讓這些人看到這個可能。

“老太爺,到了,這就是葛府。”陳昌來之前,就將這些地方的情況打聽的差不多了,總不能真的冒然而來吧。

看來,老太爺不光想了這法子,還付諸於行動。

“你先去探路吧。”老太爺抬頭看著葛府,多年不見,也不知葛將軍還記不記得他林橫衝。

陳昌點頭上門,不愧是將門,這門口守門的都是兵士,也是,聽說,這城中守軍的軍衙就設在葛府,這倒少見,家就是衙門,衙門就是家。

看門的小兵聽的陳昌說是老將軍的故人來見,半信半疑,將對方規矩,且有拜帖,便接了拜帖讓陳昌在門口候著,轉身就進去通報了,若真是將軍的故交,那可不敢瞎得罪。

沒一會,小兵出來了,十分恭敬的衝著陳昌道:“這位先生,實在不好意思,老將軍此時不在府上,去百幕山與人下棋了,大將軍正在府上,請先生和你家老太爺一同進去。”

不在府上?剛才這小兵怎麼不說?

是真的不在府上還是避而不見?陳昌並未挑明,朝著小兵拱了拱手,去回了老太爺的話。

都到這門口了,難道人家避而不見就不進去了?好歹還請了入府,總比假裝不識的好,看來,葛將軍還是記得林宏圖的,那就去看看吧。

小兵也納悶,這老將軍明明在府上,卻不見故人,但是又將人請進去,這究竟是不是故人?

葛府前院是兵衙,後院是家眷之說,既是故人,自然不能請到前院敘話的。

要說,身為晚輩,葛家大爺,葛大將軍應該親自出來迎一迎才是,可是葛大將軍葛鴻就坐在大廳等著,並無起身相迎的跡象,小兵不知來的是什麼人,他們心中明白,如今來的,可是朝廷的逆賊!

若是他葛家親身相迎,這將來萬一傳到朝廷,可是洗不乾淨了。

這林老太爺也是好大的膽量,此時竟敢上門尋故交,難道看不出,而今朝廷正在調集他們幾城的兵力,準備攻打川西了?

“大將軍,人來了!”小兵將人領入大廳,不敢多停留,稟報完就走了。

這是後院,自然有人招呼。

“老太爺親臨本來打掃門庭躬身相迎,只是...如今只能請老太爺見諒了。”連一個林字都省了,便是不想節外生枝。

意料之中,老太爺並未覺得對方怠慢,誰家都不容易,要護著一家,小心謹慎也是必然。

“葛大將軍這一句話,說明葛家還記得在下,這個時候,能請老夫入門一見,老夫已是感激不盡。”這可是殺頭之罪,現在,葛家還是朝廷的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