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不能?不止簪花節,夫人忘了,今年秋少爺還要參加秋闈呢,夫人以後,可以等著享少爺的福了。”

大太太臉上,光亮了許多,雙目都有了神采,“我的稚兒長大了。”

她是不是終於可以熬出頭了,往後,她有指望了。

誰不盼兒出息?

身處逆境中的人更是,對女人來說,兒子、女兒便是她們後半生所有的指望、所以的夢想。

墨府東西角的一個小院裡,夜裡格外的安靜。

這小院,攏共就四間房,正對門的主屋是墨家九爺墨青衫的正屋,此時已經熄了燈,新婚燕爾,林雲蘭也是花骨朵一樣的嬌娘,這晚上燈滅的早些也是...人之常情。

主屋的右側,稍大點的屋子便是墨青衫生母蓮姨娘的屋子,左側兩個屋子,是原配幾個孩子的住所。

在墨府,丫頭婆子們除了貼身伺候的,到了夜靜的時候,都有固定的寢屋休息,一般都是通鋪,多的一件住十幾個,少些的,有些臉面的,便是三四個,當然也有單住的。

所以,這下人之間,也是另一個戰場。

蓮姨娘屋裡的燈還亮著,正側坐在床榻邊繡花,他們這院子,一個月份列就那麼多,這些年,她也沒少想法子補貼用度。

而這些銀子,她幾乎都花在了兒子身上。

別人都以為,她的兒子就是混吃等死的廢物,卻不知道,這麼多年,她兒子韜光養晦,忍下一切,就等著有朝一日有個機會,能一飛沖天讓相爺看看,原來他還有個這麼能幹的兒子。

這府裡,不是隻有她成姬的兒子才是相爺的兒子,她兒子也一樣一樣是相爺的種,庶出又怎麼樣,只要有本事,有能耐,憑什麼就不可以。

心裡這麼想著,可蓮姨娘這些年,卻只能靠一個忍字活著,她不想承認,可是成姬的確是太厲害。

這後院,處處滴水不漏,若不是她當初狠下心,兒子哪能安然無恙到今天。

其他那些個庶子庶女,哪一個不是拽在成姬的手裡?都是她手裡的工具,為她的兒子女兒鋪路的工具。

靠在窗臺看了半天,小雙實在沒興趣看下去了。

這姨娘是再演戲嗎?表情真豐富,一會幽怨,一會冷笑,一會又氣勢洶洶的...

推開窗,一個閃身,人已到了對方的面前。

繡框落地,張大嘴巴,還沒來得及叫,就被小雙點了穴道,小雙隔著面紗做了個靜聲的手勢,將林霜語寫好的信拿出,拉著對方的胳膊,將信放入對方手中,然後怎麼來怎麼離開,窗戶落下時,朝著對方扔了枚小石子。

好似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一切歸於原狀。

蓮姨娘感覺自己能動了,剛才差點喊出的聲音也憋了回去,整個人身子一軟,直接跌到在床榻上。

她一定是做夢了,可是手剛動動,卻發現手裡有東西...

能在墨家後院摸爬滾打掙扎度日的人,還是能經住點事,用了會功夫,讓自己冷靜下來,小心翼翼將手中的紙展開。

她這一無所有,別人還能圖害她什麼?這麼一想,膽子又打了幾分。

拿著信,湊近燭火,一個個字看過去,臉上變幻,比剛才還精彩,最後拿著信,湊近燭火燒了個乾淨。

她不管這人是誰,她只知道,兒子的機會來了,她的機會來了,也不管這人的目的是什麼,光憑這紙上直言而出的成姬二字,她便可以肯定一點,敵人的敵人,便是可以合作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