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著的御醫個個額頭冒汗,心驚肉跳,這可要如何是好,紛紛看向院首,這閒王的輕快,可是十分兇險,別說保住手,就是命都難保啊。

皇上一句話不管,他們卻要提著腦袋辦差了。

“父皇,皇兄吉人自有天相,您先別急,讓御醫們儘快醫治吧。”一片安靜,誰也不敢開口的時候,易雍明站了出來。

果然是心頭肉,皇帝只是眉頭皺了下,卻沒說什麼,轉身負手踱步出了屋子到的院中。

“告訴他們,不管用什麼藥,用什麼法子,盡力醫治,實在不行...手保不住也要保住命...”站在門口,抬頭看著長空,聲音很輕。

“...是!”

“現在他不便移動,暫且留在這醫治,等傷口處理好再抬到兮宮,這宮裡的人,暫且安排到別的地方,不得清擾太醫醫治,花行...你在這看著,有什麼事,隨時報乾元殿,許久沒有與大家長談了...擺駕金鑾殿!”

長談....在外候著的文武百官紛紛低下頭去,個個後背生寒,看來,皇上今日不查清楚,他們都出不了宮...他們不出宮,全城禁衛軍戒嚴,宮外家人不知該如何憂心了。

若是查出,怕也是...一番動盪。

敢再、能在宮門前這般行事的,數來數去,也脫不開那麼些人,落到這些人中任何一個人的頭上,都是大夏朝堂一場狂風暴雨。

皇帝來的快,去的也快,一路上,又是一連串的聖旨下下去,此事,由禁衛軍統領總督李計增負責去查,封鎖京都城各城門,所有大臣,事情沒差清楚清,誰也不得離開金鑾殿,城中所有兵馬,暫停各都令,行皇上的虎符令。

也就是說,京都兵馬,現在除了虎符令,不聽從如何人的凋零,誰動,便以謀逆論處,只這一句在,不管是誰的人,此刻都不敢妄動分毫。

墨家的送葬隊伍才出的城門沒多遠,回身,就見城門緊閉,墨亦宏是一國之相,在朝這麼多年,立刻就知道,出大事了。

朝中出了這等大事,即便是關在城外,墨亦宏也能打聽一二,很快就知道原委,驚愣!暗道:京都城今日...必是腥風血雨。

成姬的葬身之處,在城外暮涼山,出城沒多遠便是暮涼山,這會,皇后也罷,墨亦宏也罷,哪裡還有心思在這事上。

一切提速,下人們不知發生什麼,心裡詫異,面上不敢表露半分,這麼倉促的葬禮,實在...這可是老夫人的葬禮啊...

墨寶珍急著回宮,墨亦宏也一樣,掃紙,落土,面色悽悽,心思卻早已不在這裡,當封土蓋棺,甚至等不到墳定壓石,皇后娘娘便因悲傷過度體力不支暈了過去,鳳體誰也擔待不起,相爺親自帶著人送皇后返城。

留下處理後續事宜的,自然是墨家的下任繼承人公子清簡。

“拿我琴來,你們都回吧,人都走了,哭也好,笑也罷,都聽不到了,何不讓清靜一些?”葬事完成,按著習俗,還要哭送一程才算結束。

墨清簡開口,眾人面面相局,墨家大爺在家中,一直以來,都不如這個小弟有牌面,剛才城門大白天的關上,必是城中出了事,八成與那位新皇子城門口被刺的事有關,皇后、父親都這麼著急的回去...

反正,壞規矩,不按要求辦的,是這個墨家繼承人...順勢而去。

墨清鳳更是不用上,跟上她爹的腳步,城中出事了!肯定與立儲之事有關,如今,她和建王也是不可能在掰扯開,畢竟,她肚子裡有個建王的‘種’...

她墨清鳳後半輩子,都賭在建王身上了,若不是那個什麼突然蹦出來的皇子,儲君之位,鹿死誰手都還是個迷...

不行,她的回城...

墨清簡在剛落的新墳前,捧著琴安靜坐在蒲葦蓆墊上,“長安,煮一壺酒...”

酒...公子...喪期忌酒啊...還是在老夫人的墳前,公子究竟怎麼了,這幾天,長安有些不認識自家公子了。

“公子...這沒酒...”公子是不是因為上心過度,人有些糊塗啊。

哎,到底親生母子,平日關係再淡,也是血溶於水,長安心思單純,並未多想。

“去山腳馬車上取,去吧。”墨清簡輕輕撥動了下琴絃。

長安嘴角動了動,想要說什麼,可見著墨清簡這樣,也開不了口一般,點了點頭,轉身安靜離開,原來,公子早都準備好了,也好,都走了,公子相陪老夫人一會,就讓他一個人安靜陪會吧。

公子總是這麼彆扭...

長安離開,身後,輕揚的琴聲響起。

“公子...失手了。”墨清簡身旁,突然多出個人。

琴聲未斷,墨清簡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了,嘆了口氣,琴音突變,低沉了些許,“可惜...為何封鎖城門?”

“箭被閒王擋下,閒王受傷...屬下辦事不利!”

琴音一轉,如狂風驟雨一般,片刻又寧靜一片,“罷了...也算無心插柳...只是受傷?”

“是!...公子...宮門附近,發現秘宮人的氣息..”

琴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