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點頭,微微欠身,轉身而去,長長的宮袍拖曳在地,大家目送著大夏最尊貴的女人離開大殿,不知,立儲之事,是否會因為她的一本奏章而發生改變。

“立儲之事...容後再議,大家都看到了,剛才皇姐送來一本奏章,朕知道,大家都想知道皇姐送來的奏章寫著什麼,花行...念。”皇帝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如何情緒,卻讓大殿之上的群臣心頭一緊。

皇帝拿著奏章,抬手朝旁邊遞送,花行連忙接過。

“...現任永州昌府通判和都事兩位官員,瞿耀和瞿遙,因上任時,拿錯任職文書,領了彼此的差職,現各自在職五年,開國之初,吏部行文規定,各地方官員,三年換任,然而通判和都事,恰好是五年換任的特殊職務,吏部整理換任官員名冊卷案,由戶部主事聶牧發現五年前任錯之誤......經詳查,此二人,為親兄弟...”

奏章行書風格,是長公主處事風格,直接明瞭。

親兄弟?這怎麼可能,通判在知府下掌管糧運、家田、水利和訴訟等事項。而都事掌出納文移。這兩個差事都十分重要,不可任連襟之親,這是吏部有明文規定的。

就不說這兩差事,便是兩兄弟同時入朝,也不可能同時委派到一個地方,這就不是因名字想象出的岔子誤會了。

手足兄弟把持一方政務,會出現什麼後果,可想而知,就是知州都很有可能會被架空成為一個擺設,出現一地一家獨掌的局面。

便是京都皇上跟前也可能出現這樣的任職,更別說是地方官員。

“啟稟皇上,臣等查閱過宗卷,此二人雖名字相近,但是檔案案宗記載,沒有任何親屬關係...”吏部尚書潘禮讚一聽就知道這是大事了,連忙出列稟報。

潘禮讚剛說完,剛才還一派心平氣和的皇帝,突然一巴掌落在龍案上,“案宗...長公主幾人宮服上殿給朕送的這本奏章,難不成還能無中生有,搬弄朝政?”

一腔怒火,一臉怒顏,因為太過用力,手被震的發抖,群臣下跪,就是花行一旁也下的胸口亂竄。

“究竟是誰在欺上瞞下,朕若不弄個清楚明白,今日誰也別想離開朝堂!”

這一句話,膽子小些的,直接嚇的發抖了,皇上這般大怒,實屬少見,這件事,也屬實是...

不由得,一些大臣開始將目光落到易九兮身上,閒王剛才的建議,究竟是巧合還是...別有深意啊?

好似剛才閒王說,此事可大可小...

這一下,可是大到天上去了,那永州昌府怕是要出大亂了,如果,長公主的奏章屬實,那這五年來,永州昌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兩位瞿大人怎麼會是兄弟?

他們當年,又是如何入的案宗,又是如何瞞過朝中的調查?

這朝中官員錄用,不是考過恩科就算,這家中都的仔仔細細調查一遍,記錄在案,有跡可循,身家清白的才會任用。

這麼一想,牽涉的,可就廣了...不由得,大家又聯想到了年前貪腐案,那一場風波,至今想起來,還讓人害怕呢,太子下臺,各位王爺多少都受到牽連,朝中換了一批人,那麼多人被牽涉...

若是長公主今日不送這奏章來,三日後,這些皇子會查出個什麼結果來?不用想都知道,會讓朝中一片大亂。

閒王他...

此時,皇帝震怒之餘,眸光深深,落在易九兮身上,滿眼的探究。

這個閒王,果真出的好主意啊。

易九兮似乎感覺到什麼,抬頭,迎著皇帝的目光,面色依然,一雙眼睛亮了亮,似是再回應皇帝,父皇,兒臣這個主意可沒出錯半分,不管他們中的哪一個,只要能將這件事處理好,便有為君的資格。

可惜,父皇和皇姑姑,都沒這個自信,便也說明,這個剛回來便榮寵一身的皇弟,在他們心裡,還不到那麼好的份上。

父皇或許沒想這麼早讓他立身朝堂,無奈之下接了回來,便想著,用朝堂這個最大的歷練場來給皇弟歷練鍍金,不管不顧,先將他抬手儲君之位。

可是父皇啊,儲君之位,關乎社稷,兒臣,也不想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