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都說,是年少輕狂胡鬧罷了...”

“不,我知梅先生心中大致依舊,只是...不願入朝罷了,梅先生,你若願入朝輔佐,本宮保你入翰林重修編年史!”

梅之千眸色一亮,隨之暗淡下來,重修編年史,是他曾經的畢生之願,只是如今,他知道,這件事,還是休要再想了。

重修編年史,不光是她的畢生之願,也是他老師的畢生之願,只是老師也說過,若想重修編年史,不光是人力物力財力的問題,還有國力和明君,以史為鑑,那是千秋萬代的大事,不是說修就能修的。

老師說,現有同行的編年史,存在太多問題,很多歷史重要點,都被一筆帶過,尤其是大同年前的歷史...

可以說,相當混亂,經不起仔細推敲。

這個問題,這數千年來,歷朝都明白,卻從未有那位皇帝想著去做。

“長公主女中巾幗,並非梅某不信長公主,只是...數千年來,除記載過大同帝主持編修過前史,再無哪朝有此壯舉...”

長公主抿唇,這句話,她無法反駁,若要那如今大夏更大同皇朝想比,拿當今皇上和大同帝想比,確不可相提並論。

“本宮記得,有史料記載,大同帝曾主持編修過前史南迴傳,雖說,後世都沒找到這套書,可先生也相信,這套書在世,只是歲月轉轉不知流失何處了,本宮允諾先生,尋找這套史書總還是能辦到。”

梅之千笑了笑,“公主今日可是有些不同,從前,你可不會這般執著,我不入朝,並非今日才說,公主何須如此。”

“哎!是本宮執拗了,梅先生...本宮有生之年,只求一件事,也只為一件事,大夏江山社稷穩固!不滿先生,這場儲位之爭,本宮心中沒底啊。”

“這可不像長公主說的話。”梅之千垂手,默默而望。

長公主面色沉沉,手端著酒杯輕轉,眉目輕凝,“先生剛才也瞧著了,都來了,往日,他們可不會輕易踏入本宮的府邸,這是迫在眉睫了,皇位,他們想要,本宮不說什麼,可他們沒這個能耐...”

果然,長公主已經心中有數了,只是,不是剛才這幾個找上門,那會是誰,好像只有建王沒到,皇上心中,總不會是建王吧?

畢竟,這次建王和墨家小姐婚事,弄的可是有些難看。

“公主這麼說,梅某便有一句話,可能不當講,可今天還是想開口說一句,若這儲君之位,真以能耐說話,以梅某淺見,閒王當之無愧。”

這話梅之千敢在長公主面前說,可見與長公主的交情非同一般。

長公主端著酒杯,緩緩飲了一口,“他不可以。”說完,閉上眼又是一身嘆息,在今日入宮之前,她也和梅先生一樣的想法。

自從九兮被貶為太子,她就一直想問皇上,一直拖到今天不得不問。

“為何?”明知這句話是問不得的,可還是脫口而出了。

“梅先生,這個問題恕本宮不能告知。”

“是梅某僭越了。”

“本宮知道,先生並無旁的意思...”這場儲位之爭,皇上恐怕太過自信了,那是皇位,皇上想要一錘定音,他們能答應?

城中突然戒嚴,就能震懾住他們嗎?儲位之爭,各大家會坐視不理嗎?雖不到皇位更替那一步,他們都不會妄動,可大夏已經貶過一位太子,若無大事,絕不會輕易再來一次。

否則,皇室威嚴何在?其非兒戲?

所以,他們都會盡力而為,他們盡力而為對大夏朝堂來說,就是災難。

後面的酒,再無滋味了,因為都沒心情了。

天已黑,表面平靜的京都皇城,卻是百步一衛隊巡邏,個個戰甲加身,即便不明事的老百姓也聞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味道。

街上的人越來越少。

雲家

顯王親自登門,這婚期就在眼前,這時候顯王上雲家,實屬正常,老侯爺身體不適,不便待客好幾天了,所以由這雲家大爺和幾位爺招待的。

老侯爺的小院裡,燭光熠熠,身體不適的老爺子真精神抖擻的和孫兒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