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嬤嬤一邊梳著頭,一邊說著寬慰的話,說出的話,卻顯出幾分蒼白。

墨亦宏揉著眉坐在書房等著,昨夜一夜未免的,看來不止成姬,那人離去前的話,讓一向人前不變色的墨亦宏整宿合不上眼。

“相爺,夫人來了。”墨渲稟報一聲便退了出去。

成姬一身長袍,還是平日端莊的裝扮,舉止表情,沒有任何不妥的,“相爺喚我?”成姬眉頭皺了皺,相爺看著,可是很疲累的樣子。

不動聲色打量了一眼,驚的發現,屋內那盆紫蓮不見了!

心裡突然疑雲頓起,相爺寶貝那盆紫蓮寶貝的跟什麼似的,怎就不見了?別人絕對不敢動,除非是相爺自己...終於捨得扔了嗎?

“夫人來了,坐吧!”

成姬依言而坐,默不作聲的打量著墨亦宏,很少聽的相爺這樣的語氣說話,像是精氣神不見了一樣,遇到什麼事了?朝堂上出岔子了?

不可能啊,沒聽著任何動靜,皇后也沒送訊息來。

“相爺,可是有事?”

墨亦宏點了點頭,坐直了些,“嫁妝的事...暫時讓它過去吧,不過是外頭說幾句閒話罷了,你什麼事沒經過...”

“相爺今日喚我來,究竟何意?”成姬心略沉,只要他提及與紫玲瓏任何有關的事,她還是如當初一樣,如鯁在喉啊。

她也想像其他女人一樣,能放的下身段,能軟的下言語,能迎合他的喜好和心情,能當一朵解語花,夫妻和睦,逢場作戲,假裝一切都看不見。

可是,她是成姬啊,她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她像其他的婦人一樣。

墨亦宏眉頭抬了下,不愧是夫人,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既如此,他也不必拐彎了,“林家那丫頭,的確是放肆的很,可眼下,夫人且忍一忍,暫時別動她。”

成姬袖中死死拽著帕子,聲音冷了幾分,“相爺這話什麼意思?難道,如今我連這麼個丫頭都動不得?”她偏不想拐彎。

“你啊!性子還是一如當年,若是其他人你怎麼動都可以,可她不行,皇上盯上她了,只要帝王劍一天不問世,皇上就會一直盯著她,夫人別忘了,她出生的時候...她已經走了,她是怎麼知曉這麼多事,怎麼有藏兵圖,怎麼有嫁妝單的...”

成姬冷笑,到是個好理由,恐怕除了皇上,相爺也盯上了吧,“也是...還有給相爺的休書呢!相爺這麼說,到真是她的筆跡了?”

紫玲瓏啊!你這一刀,可是捅的夠狠,終於知道,相爺為何一副一蹶不振的樣子了,還是因為你嗎?

真是本事,死了還陰魂不散,近來,總能聽得這個名字,她如何安寢?

所以,不殺那丫頭,不可能。

拿皇帝來壓她?她還真有些不敢妄動,可不殺那丫頭,就時刻有人提醒她,紫玲瓏曾經的存在。

聽得休書二字,墨亦宏的臉都綠了,本就有些黑,這會是綠黑綠黑的,強忍著沒有發怒罷了。

“夫人也不必笑話我,別忘了,珍丫頭是怎麼死的!”

“墨亦宏!你!”成姬突然而起,伸手指著墨亦宏,一臉暴怒,不可抑止的抖動著身子。

“夫人,我只是提醒你而已,別忘了,如今已不是金漢,你也不是什麼公主了,這些年,該給你的尊榮,一樣不差,該學著人家好好當個後院夫人,簡兒的婚事,你就別管了。既然沒了當初那幾分遠見,便好好安坐後院吧。”

當初,若非她縱然,若非她等不及,她那寶貝女兒又怎會給她們母女陪葬?

一個林家小丫頭算什麼,她背後的紫家才是重點,等揪出了那些人,弄清楚了紫家的秘密,到時候她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現在,最好不要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