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會怪罪,而是不會在意。

這每一句話,每一個用詞,都那般用心。

林霜語說完,扭頭似笑非笑的看向墨亦宏,“相爺,您覺得如何?”

當年傾心求娶,如今妻亡休妻,只為給平妻一個名分,墨亦宏,你素來面面俱到,今日又當如何回答?

成姬這麼多年,心中又怎會沒有半點委屈?

你們不提,今日霜語便替你們揭開這道傷疤。

在場賓客,目瞪口呆看向林霜語,她在說什麼?

就是成姬,也是怒氣僵在臉上,目色幽幽,透著幾分複雜,心裡卻是翻江倒海,這麼多年,這件事,她從未開口,是因為她一直在等。

她以公主之尊,屈尊下嫁為他平妻,為他仕途鋪路,為他持家生育子女,若一個名分還要開口去要,她成姬在他面前還剩下什麼?

“縣主,你讓本相休已故之妻,是欲置本相於何境地?我墨府之事,還輪不到縣主置喙操心,今日府上喜宴,若縣主沒興趣喝喜酒,便請回吧。”

墨亦宏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心中濤濤怒火,這一番話,說出來平靜,可大傢伙都聽出來了,相爺怒了。

這紫縣主差不多也該適可而止了!今日算是徹底得罪墨家了。

成姬心中一聲冷笑,今日這一記耳光打下,她還想全身而退?

“相爺息怒,霜語哪敢置喙相爺的家事,不過...罷了,既相爺無心休妻,那...霜語也只能尊姨母遺言了,或是姨母未卜先知知曉今日之尷尬,竟是留了一封休書,霜語今日前來,便是為此。”

言下之意,她剛才一番話,不過是為了相爺和墨家的顏面,休妻總比被休了好。

林霜語神情淡淡,好似她說的,並非多了不得的事,說完,朝著身後招了招手,芳香膽戰心驚的上前,用了多大的勇氣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以為兩個禮盒都是賀禮,難道不是?

要不是大雙推一把,她還在傻愣著。

休書?

全場皆呆...姨母...休書..難道...

不會是如他們所想的那般吧?當年那位故去的墨家原配夫人,留了休書?要休的是...墨相!

天啊!女子休夫,休的還是當朝相爺!這比剛才說墨老夫人是平妻是妾還讓人吃驚了。

所有人皆是一臉狐疑的看向林霜語,縣主娘娘啊,您這玩笑開的可是有些大啊,這事關一個男子的尊嚴啊,還是一國之相的,您這休書二字不打緊,往後讓墨相怎麼見人啊。

“林霜語!”這下,縣主也不叫了,墨亦宏和剛才成姬的反應一樣,一巴掌落下,這下,燭臺都震倒了,墨渲都不敢上前整理。

這麼多年,第一次見墨相這麼生氣,上次這樣,都是十多年前了,這位縣主,真是好的很啊。

林霜語仿若未聞,到是把芳香嚇的差點跪下了,被林霜語拉住了胳膊才勉強站住,“相爺,姨母的筆跡,不知,您是否還記得,這種事,本不該霜語一個晚輩來辦,奈何,紫家一門,徒留我一人,也是無可奈何,還請擔待。”

一番話,說的周全又讓人動容,動容之餘,又讓人忍不住覺得幾分滑稽。

明明也就是十幾歲的姑娘家,行事辦事,真是...連在場的一干一品誥命都覺得自嘆不如,如果正如休書是真的,那今日紫縣主當真是滴水不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