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簡公有皇后娘娘的特許腰牌,是可以隨時進宮見駕的,所以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鳳棲宮,看著跪在門口的人,什麼也沒說,沒經通報,直接進了殿。

“你這是做什麼,平日一年到頭都不見你入宮,怎麼,規矩都忘了?”墨寶珍面色有些難看,這傳出去,成何體統。

墨清簡跪在地上,神色少有的波動,“娘娘恕罪,清簡知錯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墨寶珍這下是真的有些怒了,她不過罰跪了林霜語一會,他就眼巴巴跑進宮,這是皇宮,她這個一向聰明的弟弟,好生糊塗。

墨清簡默默不語,他是一時衝動了,可聽的訊息,他便沒多想,匆忙進宮來了,生怕來晚一步一切就晚了。

幸好,幸好,只是罰跪,可一個時辰,她一個女子,如何受得了。

“你這不管不顧的...清簡,當日簪花節,你自己就在場,閒王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求娶,她是閒王未來的王妃,你...糊塗!”

不怪墨寶珍這麼想,任誰都會這麼想吧。

“她是大姐的表妹!是大姐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那麼像...

墨寶珍突然沉默了,不可置信的看向墨清簡,大姐...他剛才說大姐...“墨清簡,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清簡知道。”

“知道你還...若是被娘知道,她活不過明天。”墨寶珍聲音小了幾分,呼了口氣,捏了捏眉心,看著自家弟弟,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起來吧,你這是要陪著她跪不成?”

前朝皇后墨寶華死的時候,她這個弟弟三天三夜未閤眼,立米未盡,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在墨寶華母女生前的小院子裡設了個靈堂祭拜,替墨寶華母女守靈。

直到沒撐住昏了過去,大病一場,娘便讓人將那小院子給挖成了池子,任何過往的痕跡都淹沒在一塘池水裡,那是她見娘發過最大的一次脾氣。

也是那次之後,她和墨寶珠才知道,原來,這個弟弟與那院子裡的母女有往來,他瞞了所有人,包括娘。

那時候,他還那麼小,就知道要瞞著。

為這事,寶珠還與他理論過,可惜,他根本不理會,娘也一兩年沒與他說話,本以為...這些年了,都過去了。

原來...他還惦記著。

真是諷刺,娘最恨的紫家人,卻是兒子最惦記的人,剛才他這話若是讓娘聽到,娘一定想盡辦法殺了林霜語。

其實,不用這句話,就林霜語那日在婚宴上的話,也會讓娘動殺心吧。

娘這輩子,最不能觸碰的兩件事,一是紫玲瓏有關的一切,二是墨寶珠。

“姐,讓她起來吧。”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孩童了,娘像要她的命,他也可以不讓。

“你!”這個弟弟的固執,墨寶珍是見識過的,可是,她今日不罰不行。

“公子,您快起來吧,娘娘只罰她跪一個時辰,已是不重了。”

“姐可知道,當年,紫家的案子,是誰設的局嗎?”今日,他一定要安然帶她出宮,姐無心殺她,可娘有。

他一直知道,娘手中有一批宮衛,是當年嫁入墨家的時候就帶著的。今日他從動進宮,是因為,他發現,那批宮衛不見了。

娘要借刀殺人。

一句話,墨寶珍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