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雙雙讓開,中間沒了阻隔,林霜語和墨亦宏四目相對。

墨府依舊,只是物是人非,卻不能事事皆休。

墨亦宏,歲月終究在你身上留下了些許痕跡,操勞太多,額角有了細紋,再次相見,如第一次一樣,依然見面不識。

“墨相言重,到也不是什麼要緊之事,只是有一事不明,便想問問。”

墨亦宏半睜著眼,右手落在桌案上,臉上略有幾分不高興,語氣卻依然如故,“縣主有什麼不明之事,不妨稍後再說。”

意思不要耽擱新人拜堂,這等時候出場攪和,主人家還能心平靜和的回一句,已是客氣了。

“稍後說,可就為時晚矣。”

“哦?”墨亦宏這次聲音沉了幾分,“縣主既這麼說,那本相到也不敢耽擱了,縣主清講,且莫耽擱了吉時,否則就真是晚了。”

不自量力!

倒要看看,這小女娃子能說出什麼話來,便是閒王在此,擾他墨府大喜,也的掂量一二。

“皇兄,你這王妃,可的好好管束啊,這京都畢竟不是鄉野之地,凡是,的講個規矩。”競王隔的近些,剛才也聽了一耳朵這兩人打情罵俏,沒想到,這女子仗著有幾分才情,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易九兮聳了聳肩,“她素來規矩。”

旁邊一干人等紛紛側目,這閒王品味當真獨特,就這...還規矩?

雲淺依和羅真格兩席相近,對望了一眼,本來,這墨家二小姐出閣,以她們如今的身份,到不必非要出場,可人家既請了幾位王爺,王爺都來了,她們總還是要到。

王爺給墨家臉面,她們也的配合一二。

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雖還沒嫁,可事先對上了,她們這樣的人家,婚姻,本就和家族命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競王說的對,凡是都的講個規矩,墨相,您覺得呢?”

林霜語朝著競王看了看,隨後笑著面向墨亦宏,隨後再看向成姬,這個位置,她坐的太安穩,似乎忘了,她只是個平妻。

“哈哈哈!沒錯,凡是都的講個規矩,不知縣主有何高見?”阻攔人家行大禮便是她所謂的規矩了?

小小年紀,有些本事,卻過於狂妄了。

驀然間笑了笑,期初,他還覺得,這丫頭與當年的她有些相似,如今看來,自己是老了,偶爾也會看錯了。

若是她,這種場合,都不屑滯留,更何況在這麼多人面前想著出風頭,她永遠是孤傲的,那是生在骨子裡的孤傲。

“墨相,這自古新人行天地高堂大禮,拜的高堂,除生身父母,就是嫡長,您坐在這,正當,可貴夫人的位置,是否有差?難道墨相忘了,您的原配夫人?或者說,您已休妻?若是如此,那當真是霜語無狀,打擾貴府大喜吉時甘願受罰。”

一席話,瞬間,所有人都驚的目瞪口呆。

她...她...是說,墨老夫人有名無份,坐不得主位?她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可...仔細想想,好像墨老夫人當年入府是以平妻之名的...若有原配,按著規矩,自是原配為尊,若是今日原配尚在,這主位,她還真是坐不得的。

再有,一些極重規矩的人家,即便原配不在了,也會空一個身為,不會這般挨著擺坐以示對原配的尊敬。

所以,自古,女子,都想爭一個名分。

“放肆!”忍無可忍,不待墨相開口,成姬已是一掌落在桌上,桌面都震了下,可見此刻成姬多大的氣性。

墨清鳳也是瞪大雙眼,她見過大膽的,卻沒見過如此大膽的,縱是她,也不敢在祖母祖父面前如此狂言。

深吸一口,墨清簡閉上眼搖了搖頭,他知道,今日她不請也會來,所以乾脆下請,本想著,能以品香為由,拖得一時,起碼,讓這場婚禮順利結束,看來,都是無用功。

也罷,就讓她說吧,墨家的人,的確不該就這麼忘了她們,她們曾經是墨家人的事實,不該連她們存在的那一點痕跡都抹掉。

就連那個小院,都成了一片野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