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別難過,大夫說了,五弟還是有救的...”林宏偉想要安慰一聲,聲音卻越來越小。

這幾個大夫都說了,就算救回來,恐怕也是個傻子了....

五弟那麼聰慧個孩子,要是變成傻子...別說一向疼愛他的祖父,就是他們聽著,心裡也不是滋味,這要是讓祖母和大伯母知曉了,可能是承受不住的。

偏偏又是在這節骨眼上,這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就要入考場了,一旦考場關閉,他們就的錯失這次春闈了。

有急,又難受,這會,誰也不敢開口跟老太爺提,不提不代表都不在意啊。

四爺自己兒子也在其中,當然也著急,可是著急也沒法子,這時候讓他跟爹開口說他先帶孩子去趕考,他說不出口。

可這其實也是這幾個孩子的大事...

大夫又是一樣的搖頭,還是一樣的說法,“老夫盡力了,但是這位小公子的身子太弱,有過了一夜,這毒已經沒法子清了...老夫也是無能為力,這方子能保住命,其他的...”

大夫擺了擺手,收拾藥箱就要走。

四爺連忙讓小廝送了大夫,自己照看著老太爺,生怕有個好歹。

“扶我起來,我到要看看,究竟是誰這般心狠手辣,小五到底得罪了何方神聖,這麼三番五次的對小五,多好個孩子啊!”

林霜語一旁看著,默默別過臉,姜不愧是老的辣。

幾個碰過糕點的從廚娘到送點心的丫頭,此刻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除了這些,府裡上上下下的下人也悉數被帶到了。

陳昌已經問了一遍,沒一個開口的。

老太爺來的時候,讓人搬了把椅子,就這麼坐在門口,看著站在院子裡的下人,“拖出去,打,打到招為止。”

老太爺拿出氣勢來,站在院子裡的下人瞬間就跪下了。

都是一臉委屈,這給少爺下毒的事,他們為啥要做啊?這不是不要命了嗎?天殺的,究竟是誰幹的到是自己趕緊招了啊。

“你們想仔細了,若是最後查出來,有人知情不報,便同罪論處。”陳昌也是一聲呵斥。

還是沒人出來說話,陳昌也不含糊,先架著幾個碰觸過糕點的拖到旁邊院子,很快就聽的一聲聲慘叫。

每叫一聲,這邊院子裡的下人就哆嗦一下。

林宏正幾兄弟聽著看著,面色也是微微發白,以前,他們只覺得祖父嚴厲,沒曾想,祖父還有如此殺伐的一面。

聽的外頭已經有人在敲鑼了,這是一更鑼的聲音,說明考生可以入考場了,這鑼一聲聲的敲的,彷彿都落在兄弟幾個心口上。

林府這麼熱鬧,有人安靜聽著,面上不動聲色,彷彿聽了什麼稀鬆平常之事,不值一提。

“這一招借力使力,用的不錯。”墨亦宏一身官袍,用過早膳,習慣性的喝一杯淡茶。

這習慣,多年未曾改變。

站在墨亦宏身邊的人,同樣身著官服,但看著,品階很低,此時能在這的,該是吏部負責科考考場秩序的人,或者就是翰林院的人,平日是上不得金鑾殿的。

他笑了笑沒有回話,相爺不需要他回話,也當不得誇,不過是雕蟲小技,若不是正好有這麼個現成的機會,也犯不著勞師動眾現在就去動手。

“相爺,考場的事,是不是可以撤了。”

墨亦宏輕抿了口茶,水霧縈繞間輕吐了句,“你太小看林橫衝了。沖懷!”

說完,放下茶杯起身,整了下儀容,這也是多年的習慣,他的日子,好像日復一日,未曾有過什麼變化。

一個人,一成不變年復一年,是讓人想想就很害怕的一件事。

“相爺的意思...?”林家幾位公子,今日還是會如期到考場?剛才他已得了訊息,那林家小公子,怕是情況不妙。

“你照常安排就是,不要勉強。”有些事,就算全是算計,也的算的機緣巧合才是。

“明白了。”跟上步子,這一更鑼已經響了,考生應該有陸陸續續進來的了。

雖然嘴上應著,可難免心裡犯嘀咕,這林橫衝,當真有相爺想的這般厲害?這一計,來的如此突然,真能迎刃而解?

聳了聳肩,隨他,反正,牽扯不到相爺頭上,不過是與人行了個方便,這行事的人,可是與相爺八竿子打不著,更不知道,是相爺的人在中間牽線搭橋。

其實,相爺根本不用這般費心思,真想拿捏現在的林家,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