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還沒審出個什麼來,這就死了一個。

林宏修這次是真嚇到了,臉色刷白,身體也有些發抖,聲音卻比剛才更大了,“大人,草民冤枉!”

意外死了個關鍵人物,如果這林宏修身上再審不出什麼,這案子,恐怕就沒有後續了,這小吏可能是畏罪自殺,也可能是旁的,現在關鍵就看這林宏修了。

耿秋書心裡暗罵了一句,他剛才上來就恐嚇一番,這些衙役肯定也沒下重手,不過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炸出話來,若是這樣,這案子也就省事了,誰知道...

若真追究起來,他們刑部說不定也會被連累上,那咬木怎麼說送就鬆了...

“耿大人,容下官插句嘴,這小吏畏罪自殺沒關係,不是還有物證嗎?”樑棟突然出聲,生怕這人證死了,林宏修就能逃脫一般。

因為死了人,這外面圍觀的人群也安靜了下來。

開始,耿秋書是想著,這案子肯定沒這麼簡單,以往舞弊案,多是提前洩露考題什麼的,這種考場買通小吏遞送紙條的,還是頭一回見。

這紙團總不能是這小吏自己寫的吧?那是誰讓他帶的?又是什麼人能在這戒備森嚴的考場遞送東西?

多年刑部審案的經驗,讓他嗅出些什麼味道來,所以,上來就是一頓嚇,但這嚇其實並非針對林宏修,而是那小吏。

想著,能審個大案出來,誰知道...

對,物證,現在只能從物證上下功夫,先把這案子定了,再細細追查。

“梁大人,這刑部審案,我等不便插嘴,還是看著吧。”羅閣老終於開腔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還勸著樑棟不要插嘴。

樑棟也察覺自己好似急切了些,賠笑坐下,連忙稱是。

易九兮看了一眼地上已死的小吏,眸光轉動之間,微微一笑,一箭雙鵰,高明。

只是...其中一隻雕,他的接盤了,至於另一隻,暫時他靜觀其變。

“來人,上物證!”耿秋書好像瞬間比剛才沉穩了許多,這會看著,到像個刑部尚書了,剛才那咋咋呼呼的樣子,不知道還以為哪個縣衙來的老爺。

從考場帶回來的那一堆紙團中,有一個是從小吏嘴中摳出來的。

“大人,當初那小吏想要吞了證據...”考場留了一個人在此方便審案,本該一開始,就要出場的,這會才將當時情況前後都說了個仔細。

“開啟看看!”

正好是第三天的最後一題,現在這會,已經結束頭三天的考題了,所以審案即便說出題來,也不算洩題了。

紙卷被展開,上門的確是密密麻麻的墨跡,但是...一個字都沒有。

堂上負責記錄案證的官員以為自己看錯了,反反覆覆都看了一遍,還是找不到一個字,就是一團團墨點。

耿秋書見狀,親自上前拿在書中細看,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樣。

“將帶來的紙團都開啟!”難道拿錯了?

不可能啊,東西從考場送出來,就沒離開過他的眼皮,沒有經過封存,也沒有旁人接觸過。

難道當時在考場沒人看?腦中一嗡!

其他的紙團上到是寫著字,的確像是寫了有關考題的內容,但是,所有的字跡都看得出,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沒有一個紙團上是完整的答卷內容。

也就是說,這些紙團,都是考生的草紙。

那....

這考生難道真是冤枉的?

可是不對啊,如果是冤枉的,那小吏為何要畏罪自殺?

全場氣氛陷入尷尬之中,拿著那紙卷,耿秋書瞬間進退兩難,突然感覺,自己雙腳好像陷入了什麼泥潭之中。

林霜語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觀這情況...想著,將目光移到易九兮身上,恰巧,對方真在對著自己眨眼。

兩人眼神交流不過一眼,便知道彼此要說什麼。

這所謂的物證,原本應該是真的能置人於死地的東西,只不過,現在不是了。

是他讓人換了?

這下,這女人可以安心了吧,此次春闈,林家安然無恙。至於其他...她可能看出點門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