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話,她也聽真切了,若非今日這樣的場合,那位公子又說的一本正經,到像是調戲於人了。

只是,剛才那小林公子的聲音,怎麼這般耳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晃了晃頭,罷了,自己可不記得認識什麼貴門的林公子。

林宏圖不知道什麼京都三公子的,雲胤傑他們帶著坐下,他就坐下,反正大姐姐還要比試,正好坐下看。

不知這墨公子可還記得他們,若是認出來,那大姐姐女扮男裝豈不是被識破了...這可怎麼辦?

萬一傳出去,對大姐姐名聲有礙。

小心瞄了一眼對方,見對方好似根本沒認出自己,稍安了下心,禮貌點頭不出聲,應該是沒認出來,剛才他比試的時候,這墨公子也跟自己說過話,如果認出來了,應該會...

也是,人家是京都貴公子,貴人多忘事,想著,便也不緊張了。

比試再次開始,這怕是最後一場,卻也是眾人最為期待好奇的一場,如今更有京都三公子坐鎮,這氣氛瞬間就被烘托到了頂點。

“他們會比什麼?”

“拭目以待。”

樓上雅間內,一老一少,看來是看的真熱鬧。

“開始吧,小姐請。”挑了挑摺扇,林霜語已坐到墨清鳳對面,朝著墨清鳳做了個手勢,示意對方可以開始了。

比什麼?所有人都好奇,剛才所有的比試,都是由挑戰者挑選,這一次反過來,墨小姐挑選。

不知墨小姐會挑什麼?剛才聽聞,這墨小姐自小習古琴,在古琴造詣上頗高,一曲鳳求凰至今還不絕於耳,若是能再聽一曲,豈不美哉?

“今日與公子比試之緣,皆因梧桐而起,不妨,咱們就論琴如何?”墨清鳳瞟了一眼林宏圖方向,輕聲開口,聲音很是動人。

沒想到,另外一個竟是傳聞中的羅公子,三個公子都聚齊了,這兩人也是因這聚才宴來的?

不管如何,她今日這一場宴的目的已經達到,如果,能贏下這一場,便是完美。

“論琴?”到是有些意思,只是,她確定選論琴?如此,她到有些勝之不武了。

“沒錯,論琴,公子既喜梧桐,想必也是精通琴藝,清鳳也自小習琴,故此,也算公允,不過,今日不比技法,互相出題,論說古往今來之樂,如此,正好應了四雅中的琴、六藝中的樂,如何?”

“皆可,墨小姐先請。”林霜語一臉閒適,等待對方開口。

這邊看熱鬧的雲胤傑有些捉摸不透了,不是說不會嗎?怎人家選了琴她還這般爽快?

全場寂靜,都安靜的等看著最後一場比試,估摸著,也是最精彩的一場,這位姓林的公子雖看不出深淺,可看這架勢,讓人不敢小看。

“既因梧桐起,那便從梧桐開始,剛才公子一見梧桐只撥了一個音便說了句是梧桐沒錯,敢問公子,如何斷定?”墨清鳳聲音輕緩,緩緩開問。

林霜語聞言瞟了一眼梧桐,這問題可是有些刁鑽,不過鑑賞名琴也算沒跑題,別的琴,她可能說不到那般詳盡,但是梧桐...她從小便是聽梧桐琴音長大的。

“梧桐也被稱為“鳳凰木”,古有云,栽下梧桐樹,自有鳳凰來,梧桐木自古便是製作樂器的良才,千年梧桐更是,用梧桐所制的琴,琴音清透,空靈幽遠,最適合做古琴,剛才我撥弄了一下琴絃,音色純靜,清透古樸,正是梧桐琴特有的音質。”

“就憑這一點嗎?”

“墨小姐別急,梧桐木材有一種優美、細膩的紋理,無需雕飾,自然圖案極美,不易劈裂但木質軟,具有不透煙、隔潮、不易蟲蛀,容易染色,相傳,琴師綠芙在製作梧桐琴時,曾不慎劃破手,血滴入木,染了木色,因千年梧桐木難尋,綠芙只能將錯就錯,畫了一支紅梅掩蓋,這便是梧桐琴紅梅所畫位置那般特殊的原因,另外,我能一眼斷定這琴是梧桐琴,是因為梧桐琴本身就是綠芙留下的一首琴譜,是琴亦是譜,眾所周知,綠芙乃一代琴師,他最出名的一曲便是《空》,只是這一曲,只流傳下一個曲名,從未有人找到過曲譜,甚至有人懷疑,那一曲絕世之曲,是否真的存在過...”

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著實有些累,這兩日,怎麼竟說故事了,待來日,她了切所有事,還能安然活著,當個說書先生,約莫也能度過餘生。

提壺倒了杯茶,緩緩口乾舌燥。

“《空》?”四座皆驚,這名曲誰不知道?可也只止於書中典籍樂禮文獻中,並未聽過有琴譜現世。

古往今來,不乏琴痴樂痴試圖想要找到《空》的琴譜,可是至今也沒聽這譜子問世過。

剛才,這人說,梧桐是琴亦是譜?這花的意思,是不是說,這梧桐琴上藏著一代大師綠芙的絕曲《空》?這怎麼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又是怎麼知道的,那曲又藏在哪裡?

墨清鳳扭身,目光落到梧桐上,眼中全是疑惑,這怎麼可能?這琴她也用過,音色的確絕佳,歷經千年,琴身只有一點磨痕,剛才他說的那梅花圖的確是有,只是琴譜?那琴身一個字都沒有,何來琴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