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趣,這人,甚是無趣,梅之千也知道,這開玩笑,一兩句便可以了,多了,就過了,這對面這位看著無害,那可是個記事的主。

放下酒杯,從袖中拿出早就備好的幾個紙卷,“都在這,閒王慢閱,好像是說,這幾日,啊喲,這最近不知怎的,忘性大了,記不得具體日子了,反正就這幾天,我那兩個學生,要一同到東林賞花,說是早春人少,清靜些。”

說完,瞟了一眼對面,喲,還真一點反應沒有,莫非,他和童老想錯了?

不對啊,依著對這位的瞭解,少見他對某一個人,尤其是女子,這般三番兩次的留意,還偷偷將他學生的功課都收走了,當真只是考究?好奇?

易九兮拿起其中一個紙卷,展開,細細看了起來,這一次,該是用的右手寫字,字跡娟秀不少。

“困獸突圍...重在突,獸者,萬千之多,因獸而異,若為飛禽,既曾遨遊闊空,又有何所能困?若為走獸,地廣無垠,何為困?所困著,多是畫地為牢,突.....”

畫地為牢嗎?易九兮拿著紙卷,看完捲起,又拿起一個,這一卷,講的是御人,和所有的功課答卷一樣,一樣的簡單扼要,卻是字字到位。

一卷卷細看下來,易九兮始終不發一言,看完之後,將所有紙卷收起,直接收入袖中,一點不好意思的意思的都沒有,理所當然。

這才是真不要臉的。

“聽聞,林老太爺要入京了?”林家可能不會一下舉家入京,但是,這一次,林老太爺來,應會有一番部署。

他一直好奇,林橫衝究竟會從哪裡入手。

指著幾個孫兒登科,怕是有些難度,而且即便中了,也不會是太理想,若是指望故交拉扯一把,依林橫衝自己的名望,父皇賞識,也不會直接封官,就算封,也不會是林老想要的。

如果所猜測的沒錯,入要入朝,哪怕是官階再低,底至九品的翰林院侍詔,林老太爺也想從翰林入手。

若不如朝,他還真一時想不出,林老太爺會以何種形式,讓林家再次定居京都。

如今,京都可不再是開國之處那般好紮根了。

梅之千點了點頭,“是,說是送幾個孫子進京趕考。”

“何時?”

“約莫也快了,這都三月了,雖說淮安離的近,總要備考。”再說,這京都還有林老太爺不少故交,上次來奔喪,怕是都沒聯絡,這一次該是專程來的。

其實,他也覺得,林家在淮安,有些屈才了。

“林家幾位少爺如何?”

捏著鬍子,梅之千也收了幾分散漫,認真道:“要說,此次趕考的幾個,恐怕最有希望的,是五房的林宏偉,此子性格內斂,功底紮實,即便不會光芒四射,也是個極為穩妥的,其他幾個...到底是林府的孩子,不至於太差,但想要殿試高中,怕也有些困難,到是這次,在淮安發現一個極不錯的,若不出意外,怕是這次春闈,要大放異彩。”

“哦?何人?”

“聶牧!”

童光年和易九兮腦中略過了一邊,好似沒聽聞過此人,但是,能讓梅之千評價如此之高,此人值得關注。

“他可入京了?”主子終於上心了,不用易九兮吩咐,童光年便知道該怎麼做。

“暫時還沒,說是離的近,不急,而且,聶家家勢不算...太好,估摸著,也沒想著考前來走動。”但是,這個聶牧絕對會讓人大吃一驚。

童老一聽,心裡已經有了算計。

“酒也差不多了,再喝真要醉了,老夫要回去春眠了。”這日子,在院子裡睡上一覺,這才香甜。

易九兮擺了擺手,示意對方自便。

樓下說書的先生不知何時也說完了,換上了唱小曲的,易九兮是大俗大雅之人,什麼都不忌諱,撐著頭,端著酒,從視窗懶慢的望著下面的熱鬧。

東林嗎?好似有些日子沒有聯絡大雙了...

早就想著,等開春,出去賞花賞景,到是趕巧了,他也覺得,東林是個不錯的去處,想著,花期不是最盛的時候,人少,可行。

林霜語,有些日子不見了,聽聞,顏色好了許多,不知是多少...

從她的字,再到她的文章,此女子,都絕非尋常人,冷家莊...看來,解謎還的慢慢來啊,正好,他現在時間很充裕。

“童老,給大雙送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