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秦龍也在想,到底是怎樣惡毒的女人,會將一個女人的容貌毀成這個樣子。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

在秦龍感嘆的時候,侍衛甲再次出聲說到,“那年,我本是一個宗門的弟子,因為比較優秀,所以被侯爺選中,作為他的貼身侍衛,幫他處理身邊的事情,時間久了,我對他生出了愛慕之情。”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侯爺不知道為什麼事情心煩,多喝了一點酒,也正是那一晚,我們敞開心扉,走到了一起。”

“我們恩愛有加,過著神仙眷侶的日子,隨著我的肚子,一天一天的變大,我們美好的二人世界破滅了,東窗事發了,那個惡毒的女人,將她的魔爪伸進來了。”

“她將侯爺給軟禁了,將我關在了一間密室,所有知道我與侯爺之間事情的人,都被她殺了。”

“那個時候,我只有一個想法,我要苟且的活著,將我們的孩子生下來。”

說到這裡,這個容貌被毀的女人,他已經淚流滿面了。

“誰知,當孩子出聲的那一刻,才是我噩夢的開始。”

“那個惡毒的女人,她奪走了我的孩子,毀了我的容貌,讓我藏身在黑袍之中不見光亮,我每天只能在暗中,偷偷的看著我的孩子叫她母親。”

“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找她報仇,可我根本鬥不過她。”說到這裡,這個女人輕輕一嘆,秦龍聽的出來,她已經認命了。

秦龍完全能理解,這世間應該沒有多少她留戀的事情了,生命裡的唯一寄託,是那個從他身上滾下來的肉,已經被秦龍給殺了,他有些同情這個女人的遭遇,但他們之間的仇怨,是沒有辦法化解的,即便秦龍有心想要放他一馬,他們之間的仇怨也不會就此勾銷。

“為什麼你的男人,那位侯爺,他不出來拯救你們母子,而是讓那位夫人,如此折磨你們?”秦龍不解的問到。

侍衛甲聞言心神一震,然後出聲說到,“是那個女人,都是那個女人搞的鬼,是她將侯爺給軟禁了。”

秦龍聽了他的話,心裡有些想笑,堂堂一位三玄境後期的強者,怎麼會被人給軟禁呢?他相信眼前這個悲慘的女人,應該也能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不願意相信,一直在騙自己,既然是這樣,那麼秦龍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你我之間的恩怨,是難以化解的死結,我曾將痛苦帶給你,你也曾將痛苦帶給我,你我都失去了很多,就在此做個了斷吧!”秦龍輕嘆著說到。

在秦龍對面的侍衛甲,卻是搖頭一笑,她說,“我現在不恨你了,這麼多年了,壓在我心裡的話,終於能找個人說出來了。”

“也許..”

“也許我該去找我的孩子了,但我不能這樣去見他。”

說著,在侍衛甲的身上,一層層靈氣湧出,她沒有攻向秦龍,而是在恢復自己的容貌,臉上、頭上的傷疤脫落,烏黑的長髮重新長出,萎縮的脖頸重新恢復了白哲,她笑著、悽美的笑著,好像回到了那年二十幾歲,青春靚麗的樣子,秦龍看的清楚,這個女人確實很美,只是她遇人不淑,所以才開啟了這坎坷的一生。

待到她完全恢復到年輕的樣子之後,她以一種秦龍不能理解的方式,在這片天地中消散。

白色的光芒將她籠罩,她彷彿化身成為一個個隨便,隨著這縷白光消散,她留給秦龍最後的印象,便是一個開懷的笑容,這一刻,她好像什麼都放下了,這悲慘的一生,到這裡也就結束了。

她離開了。

這是兵解,一種修士化道自消的死亡方式。

隨著她的消散,一縷明黃色的光芒,飛進了秦龍的丹田,融入了那枚善意的種子,那是他修煉的光明法。

黃沙吹進邊鎮,吹起秦龍的衣袍,臉上傳來的疼痛,他似是沒有察覺,久久的站在那裡。

秦龍被她的故事與灑脫的死亡方式所震撼,他只不過是作為一個聆聽者,卻收到了一枚善意的念力種子。

“願你母子,能在那個國度裡重逢。”

“相遇、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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