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這張圖紙有什麼問題?白慕筱瞳孔微縮,心猛然提了來。

忽然,她明白了,官語白所謂的請教不過是一個藉口,對方真正的目的是想看看她有沒有真才實學。

官語白用兵如神,武雙全,不僅聰明絕頂,而且心細如髮,如諸葛再世,他可不是自己能輕易‘蒙’‘混’過關的人物!更別說,他還是有備而來。

沉默瀰漫在牢房,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白慕筱,四周的氣溫在短短的幾息似乎驟降了許多,白慕筱只覺得一股寒氣自心底嫋嫋升起。

須臾,白慕筱咬了咬下‘唇’,終於道:“既然侯爺已經猜到了,那我也不再隱瞞,連弩並非我所設計……”

這個答案早在蕭奕和官語白的意料當,兩人皆是雲淡風輕。

“敢問白姑娘又是從何處所得?”官語白繼續問道。

白慕筱眼簾輕顫,含糊地說道:“我是無意在一家書鋪裡淘到了一本來自海外的書籍,從書所得。還有,我剛才所說的冶鐵術……”

只可惜,蕭奕和官語白已經沒興趣聽下去了,直接站起身來。他們都看出了白慕筱眼神的遊移不定,知道她不過是意圖‘蒙’‘混’罷了。

官語白嘴角仍噙著一抹淺淺的笑意,道:“既然白姑娘只是偶然所得,那麼想必所知有限……阿奕,我們走吧。”

說完,兩人一前一後地朝牢房外走去,毫不留戀。

白慕筱臉頓時血‘色’全無,緊張地試圖叫住他們:“侯爺,且聽我一言……”

她還以為她可以憑藉冶鐵術令他們驚‘豔’歎服,從此在南疆站穩腳跟,得到新的人生!

她還以為以她的驚世才華,憑她知他人所不知,蕭奕和官語白一定會賞識她的才華。

她還以為蕭奕既然連韓淮君和傅雲鶴都可以重用,想必用人不拘一格,唯才是舉,那麼應該也會用她的!

她完全沒想到他們會是這樣的反應,他們竟然這麼走了。

“蕭世子……”

白慕筱還想前,想要叫住這二人,卻被一個護衛攔住了去路。

那護衛不耐煩地以刀鞘推了白慕筱一把。

她踉蹌地退了幾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奕和官語白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牢房。

緊跟著,那些護衛搬走了‘交’椅和案几,然後“砰”的一聲,沉重的牢‘門’再次關閉,牢房又只剩下了白慕筱一個人,被絕望的孤寂與黑暗所籠罩……

至於蕭奕和官語白,已經走出了地牢。二人身後,地牢大‘門’又“砰”地被人從裡面關了,庭院裡一切恢復如常,鳥語‘花’香,風和日麗。

二人閒庭信步地往前走著,蕭奕漫不經心的聲音自風傳來:“小白,你怎麼看?”

“她沒有說真話。”官語白肯定地說道。

“哦?”蕭奕挑眉看著官語白。

“她說她是無意從一本海外的書籍看到了連弩的圖紙,假設她剛才所說的冶鐵術也是來自那本書籍,倒也勉強說得過去。”官語白不緊不慢地分析道,“可是,那些風格各異卻又驚‘豔’絕倫的詩詞又作何解釋呢?”

總不會又有一本古籍正好記錄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好詩好詞吧?!

蕭奕的直覺也告訴他白慕筱是在撒謊,他隨口道:“那關到她說為止!”

對蕭奕來說,白慕筱微不足道,也是關起來給口飯而已。

話語間,二人來到了東儀‘門’附近的一條岔道前,蕭奕停下了腳步,指了指右邊道:“小白,外祖父打算今日啟程回和宇城,我要去送送他。”

官語白應了一聲,道:“阿奕,替我向他老人家問安。”

兩人在此分道揚鑣,一個回了青雲塢,一個則是走向右邊的青石板小路,往聽雨閣那邊去了。

還未進院子,蕭奕聽到一陣熟悉的說笑聲自牆的那頭傳來,顯然,南宮玥和小蕭煜他早到了一步。

蕭奕‘唇’角微翹,加快腳步進了庭院,一眼看到兩大兩小正在一棵梧桐樹下的石桌旁說話。

方老太爺坐在輪椅,懷抱著一個紅‘色’的襁褓,俯首看著襁褓裡可愛的小嬰兒。他由著小糰子抓著自己的一根手指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小蕭燁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閉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