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的臉整個都黑了,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把這個臭小子丟出去的衝動。

在這時,鵲兒的聲音救了小蕭煜:“世子爺,世子妃,銀耳蓮子燕窩粥好了,世子妃可要用一些?”

“端進來吧。”南宮玥忙不迭應道,討好地對著蕭奕笑了。小傢伙懵懂地來回看著爹孃不知道自己逃過了一劫。

等一家三口用了燕窩後,南宮玥哄著小蕭煜繼續午睡,她自己也抱著小傢伙睡著了,而蕭奕則悄悄離開了院子,直接讓人去把平陽侯叫來了碧霄堂。

這時,已經是黃昏了,外面的斜陽西落,天‘色’半明半暗,從半透明的窗紙隱約能看到夕陽最後的那一抹紅暈。

平陽侯還以為是蕭奕又有新的差事要吩附,當下急匆匆地跑來了,雙目炯炯有神。

“下官恭喜世子爺喜得貴子。”平陽侯恭敬地對著蕭奕作揖,行禮的同時,眼角飛快地瞥了蕭奕一眼。

平陽侯一向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立刻敏銳地發現蕭奕的臉‘色’不太好,心多了一分警覺。

蕭奕冷眼看著平陽侯,微抿的嘴角透著一絲不耐。

對他來說,曲葭月所為,平陽侯知不知情並不重要,光一條教‘女’無方,可以把賬都算到平陽侯頭。這段時日曲葭月躥下跳,膽敢把主意打到鎮南王府和官語白的頭,是在太歲頭動土,自然也該有心裡準備會連累家人!

蕭奕只想快刀斬‘亂’麻地了結此事,直接從書案的那個木匣子取出了那個油紙‘揉’成的紙團,隨意地丟給了平陽侯。

平陽侯見有東西朝他拋來,下意識地用雙手接住了。

“世子爺,”平陽侯心裡是一頭霧水,試探地看著蕭奕問,“這是……”這個紙團又是什麼東西?!蕭奕到底在暗示什麼?

然而,蕭奕根本沒打算給平陽侯答疑解‘惑’,他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他還要照顧他的阿玥,幫著阿玥帶孩子呢!

“曲平睿,本世子事務繁忙,”蕭奕淡淡地說道,話裡意味深長,“沒時間也沒心情,替你曲家處理家事!”他當初同意平陽侯把曲葭月帶回南疆,可不是為了給自己添麻煩的。

曲家的家事?!平陽侯心口咯噔一下,心跳加快了兩拍。他前些天已經去信王都,打算把家人全都接來駱越城,可是此時此刻,他在駱越城裡只有一個家人——

‘女’兒曲葭月。

平陽侯一時心緒紊‘亂’,心頭浮現許多疑問,但是他已經隱約猜到‘女’兒這一次恐怕是惹了大禍,甚至還‘激’怒了世子爺。

想著世子爺的個‘性’和手段,平陽侯不禁頭皮發麻,一顆心猛地提到了半空,惶惶不安:無論‘女’兒做了什麼,‘弄’不好,恐怕自己都會被牽連……不,自己已經被牽連了!

平陽侯越想越不安,立刻抱拳道:“世子爺,請容下官先回府‘弄’清來龍去脈,下官一定會給世子爺一個‘交’代。”

“曲平睿,你最好謹記,本世子一向耐心不佳。”蕭奕說完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平陽侯可以走人了。

見狀,平陽侯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面‘色’微緩,對自己說,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他必須儘快把這件事給處理了!

平陽侯恭敬地從外書房裡退了出去,然後心急火燎地從碧霄堂策馬回了曲府,此刻,夕陽差不多落下了大半。

一下馬,平陽侯不耐煩地厲聲質問道:“姑娘呢?!”

有‘門’房的婆子慌慌張張地回道:“回侯爺,姑娘應該在自己的院子裡……”

話音未落,平陽侯已經健步如飛地從她身旁走過,朝著曲葭月的院子去了。

此時,曲葭月正在庭院的八角亭裡悠然地彈琴,琴聲婉約動人,彷彿陣陣微風拂動湖面,透‘露’了‘操’琴者閒適的好心情。

曲葭月的心情也確實不錯,腦海已經幻想起她與官語白共赴巫山時的情景,眼‘波’流轉間透著一分嫵媚,兩分堅定。她的計劃一定會順利的!

“侯爺……”

曲葭月身旁的小丫鬟第一個發現平陽侯來了,曲葭月便用纖纖素手按住了琴絃,琴聲戛然而止。

“爹爹……”曲葭月站起身來,給平陽侯屈膝行禮。

然而,平陽侯一看到曲葭月,心的怒意更為洶湧,咬了咬牙質問道:“明月,你到底又做了什麼?!”說著,他把蕭奕給他的油紙包直接拍在了那架琴旁。

算那油紙被‘揉’‘亂’了,曲葭月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這油紙的‘迷’情‘藥’還是她親自確認過,並小心地折成紙包的。

她心跳砰砰加快,臉難免透出慌‘亂’之‘色’:怎麼會?!這‘藥’怎麼會在父親手裡?!

曲葭月半垂眼簾,努力地鎮定下來,心念轉得飛快。

這‘藥’是她在南湖酒樓親手‘交’給蕭欒的,所以父親自然是從蕭欒手得來的……難道是蕭欒那個蠢貨把她給招了?!

這怎麼可能呢?

蕭欒怎麼可能傻得直接把他與她風流一夜的事直接告訴官語白或者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