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皇帝和孫兒放在心的那桿秤一放,鎮南王的心立刻分出了輕重高低。與其獻給皇帝,那還不如留給自家的寶貝金孫!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代表他們鎮南王府真的要謀反?!

鎮南王搖擺不定,臉的表情糾結極了,忍不住又問道:“百越和南涼真的已經打下來了?”

“那當然。”蕭奕笑得像是一隻偷了腥的貓兒般,半眯的眸子熠熠生輝。

話落之後,蕭奕也懶得再應酬鎮南王,直接道:“父王,沒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我還要回去帶兒子呢!”

蕭奕說得理直氣壯,也不管鎮南王是什麼反應,直接大步離去了。

“……”鎮南王看著蕭奕離去的背影,嘴巴張張合合,一時間實在是拿不了決定,那可是幾個國家的江山啊……

這已經進了他們鎮南王府碗裡的‘肥’‘肉’哪有再倒出去的道理是不是?

可是皇帝能容得下他們吃“‘肉’”嗎?!

鎮南王越想越糾結,最後掩耳盜鈴地對自己說,什麼南**立之類的,他沒聽說過,他不知道……

既然鎮南王拿不定主意,蕭奕乾脆“好心”地替他父王拿了主意,接下來的數日,蕭奕直接化暗為明,以鎮南王的名義向四方傳令:

南疆脫離大裕,正式獨立,百越、南涼、西夜都改國為郡,歸屬南疆!

再加之,從南涼到西夜之間的數個小國也早歸順,南疆的版圖一下子擴大了數倍,已經是一個足以震懾四方、與大裕匹敵的龐然大物了!

一時間,鎮南王府‘門’庭若市,一大早,有三個軍的老將相攜來求見鎮南王,想勸鎮南王莫要意氣用事與大裕為敵。

小廝立刻把人給引到了外書房西北側的小湖邊,那三個老將傻眼了,只見鎮南王身穿一身簡單的青袍,頭戴斗笠,正在一艘小舟垂釣,乍一眼看去還頗有一種閒雲野鶴的感覺。

鎮南王這是什麼意思?!三個老將面面相覷,他這是在暗示“姜太公釣魚願者鉤”?或是“獨釣寒江雪”?亦或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三個老將捉‘摸’不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最後反而應了一句“三個和尚沒水喝”,三人只是和鎮南王論了一番釣魚,誰也沒能把話題繞到“南**立”去。

三個老將壯志凌雲地來,心神不寧地走了。

連著幾日,來了好幾撥人馬求見鎮南王,無論是誰來,都看到鎮南王在“高深莫測”地釣魚……

不知不覺,“鎮南王釣魚”成了南疆軍下一個不解之謎。

然而,對於南疆的百姓而言,幾十年來都是鎮南王府治理著南疆,守護著南疆,朝廷對南疆來說根本可有可無。因此,南疆是否獨立也不過是百姓們一時的話題而已,只在頭幾天稍稍‘蕩’起了一番漣漪,之後,一切恢復如常,百姓們仍是該幹什麼幹什麼……

對於自己掀起的‘波’瀾,蕭奕卻是毫不在意,這些外面的紛紛擾擾根本沒對他造成一點影響,這一日,蕭奕和南宮玥帶著小蕭煜一起到了青雲塢。

眾人正圍坐在一張紅木雕‘花’大案四周,大案鋪著一張偌大的羊皮紙輿圖,這張輿圖是官語白之前在西夜的時候開始繪製的南疆的新輿圖,這兩天才堪堪完成。

俯視著這張輿圖,蕭奕與官語白的眸子皆是熠熠生輝,這是他們一步步、付出無數生命為代價才打下的江山!

坐在蕭奕懷的小蕭煜見爹爹和義父都在看案的一大幅“畫”,也好地看著,卻看不出‘花’樣來,他扭動著身子試圖爬到大案去。

蕭奕立刻查出他的“不軌之心”,在他圓滾滾的‘臀’部輕輕地拍了一下,失笑道:“臭小子,安分點!”

迎小傢伙無辜而好的眼神,蕭奕乾脆抓起了小糰子的一個小胖爪子,帶領著他指向了輿圖的某處城池,然後說道:“這是駱越城,家!”

小蕭煜聽懂了最後一個字,歡喜地笑了:“家!”

小傢伙的乖巧與配合讓蕭奕有種微妙的滿足感,嘴角微勾。他繼續捏著小傢伙的小胖指頭南移,接著道:“這是百越郡……”

也不管小傢伙懂不懂,蕭奕一處處地教他認著輿圖的那些地方……小傢伙覺得自己似乎在玩一個有趣的小遊戲,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屋子裡的氣氛歡快極了。

坐在蕭奕身旁的南宮玥含笑看著這對父子,心柔和而安詳,好似一股清泉在心田汩汩流淌……

算蕭奕不說,她也早知道南**立是遲早的事。

哪怕南疆什麼也不做,已經註定是皇帝心的一個心病,更何況,南疆還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越來越強大,皇帝早容不下南疆了!

說穿了,皇帝是擔心南疆會反,會北伐,然而在南宮玥看來,皇帝的擔心也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