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官語白才會下令大軍暫時駐紮在白汕城,整軍並掃‘蕩’周邊的城池和西夜殘軍。

“阿奕,你看這裡……”官語白指向了都城的東邊,並蜿蜒向西而動,“西夜都城的防衛大致分為三種,王宮內外有負責王宮防護的禁衛軍,城‘門’以及都城之內則由都城衛軍,負責都城的治安保衛,禁衛軍和都城衛軍都是直屬西夜王麾下,由西夜王所屬的至都族人所擔當。為確保都城的安全,還有距離都城不到五里的東山大營有數萬大軍隨時待命……”

官語白一邊指著輿圖,一邊對著蕭奕解釋西夜都城的城防,他早已經‘胸’有成竹,有條不紊地細細道來。

“阿奕,再看這裡,”官語白又指向了都城西邊,“現在西夜王正從西境調兵回都城,這批援軍這幾天應該可以趕到了……”

蕭奕眉頭一揚,拿起一旁的茶杯,笑嘻嘻地把玩著,問道:“小白,你叫我來,可是要我帶兵截了這批援軍?”

雖然蕭奕用的是疑問的口‘吻’,但是他如鷹般的眼神已經十分確定。

官語白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阿奕,你覺得如何?”

蕭奕將杯的溫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對著官語白眨了下右眼,拋了個媚眼,吐出四個字:“如卿所願。”

一旁的小四偏開視線,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忍直視。

說完正事後,蕭奕忽然話鋒一轉道:“小白,我家臭小子的週歲禮在月底了……”說著,他親自給官語白斟茶,送到他手,笑‘吟’‘吟’地看著他,不客氣地提醒道,“你作為義父,可別忘了義子的大日子!”

官語白嘴角微勾,失笑道:“煜哥兒的抓周禮我早備好了。”現在,只等他們凱旋而歸了!

說著,官語白的眸子熠熠生輝,他會給煜哥兒送一份最好的週歲禮!

看著官語白的表情,蕭奕被勾起了好心,正要問他準備了什麼,聽官語白又把話題轉了回去:“阿奕,按照我的估計,西境來的那批援軍最快明晚能趕到……明日一早,你出發吧。”接下來,他們必須一擊即,速戰速決。

之後,一道軍令火速地傳達下去,時間緊急,城下立刻開始為明日的出兵做準備……

忙碌的一日過得極快,次日一早,天還‘蒙’‘蒙’亮,白汕城的城‘門’再次隆隆地開啟,然後是開城‘門’聲更響亮的步履聲,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出城,那震天的氣勢如同那一望無際的海洋般怒‘浪’一‘波’拍打著一‘波’。

官語白站在高高的城牆,親自目送蕭奕和大軍離去,看著那在寒風搖曳的黑‘色’旌旗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忽然,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道高大的身形沿著石階走城牆,朝官語白快步走來。

“少將軍!”謝一峰‘精’神奕奕地與官語白行禮。

雖然休息了一晚,可是謝一峰下眼皮的‘陰’影卻更深更濃了,昨晚,他幾乎是一夜沒睡,腦海一直回想著自己親眼親耳見證的那一幕,想著從龍之功,想著西夜王的命令……反覆衡量著孰輕孰重、孰利孰弊。

殺了官語白向西夜王邀功,那是短時間內唾手可得的功勞;如果輔助官語白打下大裕江山,那是將來數年內才能實現的目標,然而,兩者的獲益也是天壤之別。

直至此刻,謝一峰方才深刻地體會到,何為富貴險求!

謝一峰握了握袖的拳頭,忍不住朝大軍離去的方向遠眺而去,那隆隆的步履聲早已遠去,但是遠方的塵沙還在肆意飛揚著……

如果說謝一峰之前還有什麼猶豫的話,在適才看到蕭奕率領大軍而去的那一瞬,所有的猶豫也煙消雲散了。

自己的猜測肯定沒有錯!

連堂堂鎮南王世子都臣服於官語白,自己又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如果他想要那滔天的權勢和潑天的富貴,想要封侯拜相,甚至是成為下一個“鎮南王”,那必須鋌而走險!

想著,謝一峰眸閃過一道堅定的光芒,前半步主動請戰道:“少將軍,請給末將一個機會立功。末將初來乍到,總得立下些功績方才配留在少將軍身側。”

官語白淡淡地一笑,“謝副將莫急,總會有機會的。”

謝一峰有些失望,只能在心裡勸自己稍安勿躁,他必須一點點地贏回官語白的信任,以他們多年的‘交’情,稍微費些時日自可事半功倍。

他想了想後,試探地又問:“少將軍,不知道您在拿下西夜後可有什麼打算?”

官語白好一會兒沒說話,在謝一峰幾乎打算轉移話題時,聽官語白緩緩道:“自是祭我官家軍英靈。”

謝一峰怔了怔,立刻附和道:“少將軍說的是!剿滅西夜乃是大將軍多年的心願,”說著,他幽幽嘆了口氣,唏噓地朝東邊的天空望去,“沒想到末將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少將軍實現大將軍的心願,想必大將軍和所有官家軍的英靈在天之靈也會感到安慰的……”

一陣陣卷著黃沙的寒風迎面吹來,將他們的聲音吞沒在風,狂風不止。

接下來的日子,風沙越來越大,天氣也越來越冷,彷彿預示著一場暴風雪即將來臨……直到這日一早,隨著啟明星在東方升起,西北方的天空猛然躥起了一道巨大的煙火,在黎明昏暗的天空炸了開來,那麼炫目璀璨,幾乎壓過了旭日的風采。

所有守城‘門’的南疆軍士兵都看到了這道煙火,城‘門’附近沸騰了起來,立刻有人跑去守備府向官語白通報。

然而,官語白已經朝著城‘門’策馬而來,當機立斷地下令整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