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方,之前被蕭奕一箭‘射’斷的旗杆早被移除,取而代之的是兩面分別繡著“官”、“蕭”二字的旌旗屹立在城牆,迎風招展。

城牆下,官語白仰望著那兩面旌旗許久許久都沒有動彈,沒有任何一人出聲催促他,所有人都靜靜地望著那兩面旗幟……

四周靜悄悄地,守在城‘門’附近的南疆軍則都在望著官語白,空氣一片肅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官語白好像終於回過神來,翻身下馬,第一個踏了通往城牆的石階,其他人緊隨其後,也跟著了城牆。

城牆,整整齊齊地擺著一罈罈的酒水。不遠處,司凜隨意地坐在城牆的一角,狂放不羈,一襲黑衣在寒風獵獵作響。

“語白……”

尾音被風吹散,司凜一眨不眨地看著官語白一步步地走來,眼睛有些酸澀,心還頗有一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這一日實在是來得太艱難了!

但這一日總算還是等到了!

語白他做到了,他讓這個繡著“官”字的旌旗肆意地飛揚在西夜都城的方!

這其的艱辛也唯有語白他自己知道!

司凜微微抬眼,讓風吹乾他眼的溼意,今日可是好日子!

他拿起鹿皮酒囊,豪爽地狂飲不已。

與此同時,官語白走到了城‘門’的正方,然後沉默地接過了風行遞過來的一杯水酒。

官語白沒有自己飲下,而是對著天空高舉酒杯,然後緩緩地將酒水灑下……落在西夜的城牆。

這杯水酒是敬父親、敬叔父……敬官家軍所有死去的英靈!

今日,他們拿下了西夜。

今日,自己終於可以一償父親和官家軍幾十年的夙願!

四周一片沉寂,唯有寒風蕭蕭不止。

“啪!”

忽然,一陣酒罈砸地的聲音打破沉默,緊接著,一聲接著一聲……酒香四溢,越來越濃,將那城牆原本的血腥味徹底淹沒……。

以這酒水清洗汙穢,祭奠英靈。

英靈不滅!

隨即,陣陣嘹亮的鷹啼聲在那清脆的砸酒罈聲‘交’錯著響起,一灰一白兩頭鷹習慣地繞著兩面旌旗飛翔著,以高亢的啼鳴聲衝散‘陰’霾……

天空漸漸藍徹了,風也更大了!

接下來的日子,城內的南疆軍開始訓練有素地佈置城防,安置俘虜,清掃屍體,掃‘蕩’周邊……不過短短數日,都城內外已經是煥然一新,空曠的街道一片廖寂,戰爭的喧囂似乎已經過去了,然而,那濃濃的血腥味卻在西夜人的鼻頭縈繞著,揮之不去。

這幾日,“閒得無聊”的蕭奕乾脆帶兵去四處圍剿西夜餘黨,唯有官語白留在王宮忙碌地處理著各種軍務政事,西夜王的那間御書房基本成了官語白一個人的書房,每日都有軍各位將領過來拜見官語白,來來去去,絡繹不絕。

謝一峰一直流連在官語白四周,觀察著,留心著,發現那些南疆軍的將領每一個都對官語白恭敬有加,幾乎是唯官語白之命是從。

這段日子在王宮的所見所聞令謝一峰感觸良多,尤其是那一日城牆官語白祭靈的那一幕幕更是反覆浮現在他的腦海……

以官語白如今在南疆軍的威望,他並不缺英勇忠誠的臣下,自己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舊部罷了!

一想到這一點,謝一峰便心急如焚,心裡越發著急地想要立功,想要在官語白麵前‘露’臉。可是偏偏西夜已經打下了,最大的立功機會等於是過去了,而他,還寸功未進!

他不能坐等機會,他必須做點什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