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5惡果(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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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凌賦飛快地對著吏部尚書李恆使了一個眼色,李恆微微頷首,緊跟著也出列……
兩方人馬你爭我奪,早朝最後變成了一場爭鋒相對、各執一詞的罵架,幾人之間火藥味十足,爭到後來,皇帝也覺得有些頭疼了。
反正南征需要的準備工作還有不少,出征也不是兩三日就可成行的。
皇帝乾脆就以一句“愛卿不必多言,朕自有主張”暫時先結束了這個話題,只命戶部和兵部做征戰準備。
大裕近年來,總有戰亂,無論糧草還是兵力都並不充足,但是皇帝戰意已決,又有誰敢再忤逆皇帝,戶部和兵部幾位大人皆是焦頭爛額,而對於領兵的人選,更是朝中上下關注的焦點,很顯然,順郡王韓凌觀和恭郡王韓凌賦都對這個位置勢在必得!
接下來,就要看皇帝的聖心在何處了……
這一日早朝後,心事重重的恩國公沒有出宮,而是趕去上書房見了五皇子韓凌樊。
外祖孫倆關在上書房中,恩國公就把早朝上的事和韓凌樊一一地說了,然後鄭重其事地說道:“五皇子殿下,事已至此,既然已經無力阻止戰事,我們不如順勢而為,爭奪兵權。”
“外祖父您的意思是……”韓凌樊面色凝重地看著恩國公。
恩國公繼續道:“內舉不避親,以臣之見,殿下不如提議舉薦齊王府的韓淮君,淮君有出戰長狄的經歷,又深得帝心……臣有九成把握能事成。”韓淮君姓韓,又是恩國公府的姑爺,他要是能奪得兵權,對五皇子有百利而無一害。
韓凌樊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嘴唇緊緊地抿成一條直線,眼簾低垂,似在沉思。
久久後,他方才正色道:“外祖父,以本宮對君堂哥的瞭解,他不會願意領兵的……而且本宮也不想爭這個兵權。”
韓凌樊一眨不眨地直視著恩國公,義正言辭地說道:“外祖父,若是今日大裕的敵人是長狄,是西夜,是百越,本宮拼盡全力,都願為國而戰,捐軀沙場亦是在所不辭!但是鎮南王府不是外敵,鎮南王府幾十年來護著大裕安寧,本宮不能為了爭權奪利而違逆本心。君子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本宮相信君堂哥也必然不會!”
他一雙烏黑的眸子清澈堅定,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不會輕易動搖。
恩國公看著韓凌樊,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再說什麼,心裡卻是幽幽嘆息:五皇子殿下秉性純良,胸懷磊落,是為正人君子,這些年他跟著幾位大儒讀書,更是被教得太過耿直。若是太平盛世,殿下必能為一代明君。
可是現在,皇帝一日比一日糊塗,五皇子殿下的幾位兄長又都心狠手辣,如同聞到血腥味的豺狼一般對著皇位虎視眈眈,以殿下單純的心性,如此下去,只會讓他離那個至尊之位越來越遠……
而以幾位郡王的手段,哪怕是登上了大寶,會輕易地放過與他們作對的人嗎?
大裕接下來恐怕要有一場腥風血雨了……
想著,恩國公的雙手在袖中緊緊握成了拳頭,恩國公府早就和五皇子綁在了一起,又該何去何從……
韓凌樊以為恩國公被自己說服了,沉吟片刻後,又道:“外祖父,事到如今,也唯有請您儘快聯絡上詠陽姑祖母,讓她老人家儘快回王都……”
父皇南征的主意已定,這滿朝上下,若說還有什麼人能改變父皇的主意,恐怕也唯有詠陽姑祖母了。五皇子心道。
恩國公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深吸一口氣,終是應道:“是,殿下。”
上書房內,安靜了下來,無論是五皇子還是恩國公,都覺得肩膀上沉甸甸的,為著大裕的未來憂心忡忡。
五皇子有了決議,可是朝堂上卻還沒爭出個所以然來,各府都在為著各自的利益籌謀著。
連續幾日的早朝都被一場暴風疾雨所籠罩,百官為了南征一事群情激昂,就如同一鍋被燒開的熱水般沸騰了起來,情況還愈演愈烈。
兵部和戶部忙著陳述各自的程序和難處,順郡王黨和恭郡王黨則為著兵權一事爭得面紅耳赤,甚至開始彼此攻擊對方的短處,醜態畢露。
俯視著下方的百官,皇帝揉了揉眉心,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更是青筋浮動。就在“住口”兩個字到了皇帝嘴邊時,金鑾殿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
一個風塵僕僕的將士正朝這邊跑來,氣喘吁吁,嘴裡顯然嚷著什麼。
金鑾殿上的百官也看到了外面的動靜,互相看了看,等那將士跑得近了,就隱約可以聽到他在喊著:“軍報!三千里加急,緊急軍報!”
金鑾殿上頓時靜了一靜,眾臣的心中都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很快,那將士就快步來到了殿中,“撲通”一聲在大理石地面上單膝下跪,深吸一口氣,抱拳稟道:“稟皇上,緊急軍報,西夜大軍犯境,已破恆山關,殺入幷州,連破三城。我軍已經退守上黨郡,軍情危機,厲大將軍派末將趕來求援!”
字字句句都是令得滿朝大驚失色,面面相覷,交頭接耳起來。
西疆才太平了幾年,居然又再起戰事!
而且,南疆的戰事也尚未擇出領軍的大將,這道軍報一下子將大裕置於外憂內患的境地,大裕能同時支撐得兩場足以撼動大裕江山的戰役嗎?
臣子們面色各異,不少人已經感覺到這道來自西疆的軍報怕是又會給朝堂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朝堂的風向又要變了。
眾臣之中,也唯有平陽侯毫無吃驚之色,他半垂著臉靜立在一旁,方正的臉龐上半明半暗,那雙幽深的眼眸中暗藏洶湧。
終於來了!
蕭奕等的就是這一刻了吧!
看著滿朝文武驚疑不定的樣子,平陽侯卻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心中帶著一種近乎憐憫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