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琅眼皮跳了一下,突然意識到官語白的態度太過閒適,與他們隨行計程車兵不同,官語白對蕭奕的態度隨意親和,而蕭奕為人桀驁不馴,卻由著官語白在他說話時隨意插話。

不對勁!

這太不對勁了!

“你們……你們……”奎琅來回看著二人,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破口質問,“蕭奕,官語白,你們倆好大的膽子,竟然勾結一氣!”

皇帝派官語白來南疆是為了監督鎮南王父子,督促其攻下百越,沒想到才短短一年多,官語白竟然被蕭奕收買了,儼然是一條心的樣子!

蕭奕到底許了官語白什麼好處?!

自己也許是低估了蕭奕的野心,難道說蕭奕已經打算把百越握在他自己手中,自立為王?!

奎琅越想心就越亂,本以為到了南疆自己距離王位就只有半步之遙,可是沒想到南疆的局勢完全出乎他的預料!

蕭奕發出一聲冷哼,令得牢房中氣氛一凜。

他原本翹起的嘴角頓時抿成一條直線,俊美的臉龐倏然變冷,如同寒冬驟然間降臨。

“三駙馬想來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才會口無遮攔的,”他撣了撣衣袍,站起身來,“一會兒讓駙馬爺見一個人,駙馬爺再好好想想!”

他也懶得看奎琅,隨便地彈了一下手指,他後方的兩個士兵立刻抱拳領命。

跟著,蕭奕和官語白就毫不留戀地離去了,只聽後方傳來奎琅疑惑不安的聲音:“蕭奕,你到底想怎麼樣?!”

兩個士兵面無表情地走到奎琅身旁,根本就不理會他,一左一右地將他拉起,押送到了隔壁的另一間牢房。

牢房裡,一個手腳戴著鐐銬、蓬頭垢面的年輕人正席地而坐,聽到開門聲,立刻循聲看來,以生硬的大裕語道:“蕭奕,吾……”

對方才說了三個字就倏然而止,與奎琅四目相對。

兩人同時脫口而出:

“大皇兄!”

“六皇弟!”

奎琅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的六皇弟卡雷羅,這一次,心瞬間就沉到了谷底。

六皇弟不是應該在百越嗎?怎麼也落入了蕭奕的手中?!

奎琅和卡雷羅兄弟倆相會的同時,蕭奕和官語白已經走出了陰暗的地牢,重見天日。

此刻方才巳時,陽光暖洋洋的照在他們的身上。

蕭奕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笑吟吟地說:“小白,人家兄弟久別重逢,現在想必是潸然淚下,感人至深哪!”

官語白抬眼看著東方的旭日,含笑道:“卡雷羅是聰明人……”想必知道幫著他們“勸勸”奎琅。

最好是這樣……蕭奕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我記得那位六殿下當初只撐了一天吧?小白,你說奎琅的骨頭有多硬?”說著,他都有幾分躍躍欲試了。

官語白嘴角微勾。奎琅一介梟雄,當然不會輕而易舉就屈服,但是,人是因為有信仰有希望,所以才能堅持下去,當發現信仰崩潰,希望破滅時,心自然會被擊潰。

奎琅亦不會例外。

官語白的唇畔浮現一抹自信而期待的微笑,緩緩道:“阿奕,還要一年……”

他說得沒頭沒尾,但是蕭奕卻知道他是在說什麼。

南疆還需要一年。

過去的一年多,他們打下了南涼和百越,但是想要把南疆、百越和南涼三者以及周邊小國整合在一起,至少還需要一年時間。

這樣,無論將來大裕發生了什麼,他們南域都能安穩如山,進可攻,退可守。

就連皇帝也難以奈何他們了。

不過,蕭奕和官語白都知道,這看似短暫的一年,將異常的艱辛。

現在,雖然百越和南涼被拿下的情況一時瞞住了皇帝,但以蕭奕的能力,也只能管得住官方的軍報不傳出百越和南涼,卻管不住那些民間的人,南涼、百越和大裕之間的通商往來,親友互訪,是不可能禁止的,時間一長,訊息一定會漸漸地透出去,最後傳到王都,傳到皇帝耳中。

他們當然不能坐以待斃。

蕭奕微微眯眼,桃花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這次就靠我們的駙馬爺先幫我們爭取些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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