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簡練地又重複了剛才的兩個字:“還我!”

南宮玥眉頭抽動了一下,把竹筒遞給了畫眉,畫眉正要把竹筒還給小四,卻見小灰突然抖動了一下翅膀,從窗檻上飛了起來,停到了不遠處的一棵桂花樹上,彷彿在說,這是我送給主人的,憑什麼要給他!

小四淡淡地瞥了小灰一眼,這隻鷹還是一點也疏忽不得,也就是他開啟信鴿籠子那一瞬間的空隙,它就把那個竹筒給叼走了。本來如果是別的東西,被它拿走玩玩也就算了,那裡面裝的是公子剛寫給蕭世子的密信,不能出一點差錯。

“小灰!”

南宮玥輕斥了一聲,小灰立刻俯首,輕輕地啄起翅下的灰羽來。

畫眉用最快的速度把竹筒還給了小四,彷彿那是什麼燙手山芋一般。

小四一拿到竹筒,隨意地對著下方的幾人抱了抱拳,然後,藉著旁邊的另一棵樹翻上了屋頂,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屋子裡的畫眉和鵲兒面面相覷,心道:莫不是這些會功夫的人都像世子爺一樣喜歡翻牆走屋頂?

鵲兒想起了什麼,一邊看著小灰,一邊對南宮玥稟道:“世子妃,奴婢最近看到小灰常往青雲塢那邊飛,以為它是去竹林玩,沒想到……”

小灰彷彿知道鵲兒在告自己的狀,趕忙撲扇著翅膀從樹枝上飛了出去,一溜煙就飛遠了。

南宮玥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帶著一絲笑意,喃喃自語道:“小灰這是被阿奕給寵壞了……”無法無天的!

一旁的丫鬟們默不作聲,確實,以世子爺的脾性,十有**會覺得小灰幹得好吧?!

這時,鶯兒挑簾走了進來,稟道:“世子妃,羅嬤嬤來了,在外面候著,她說昨日壽宴用的碗碟杯盅已經都清點好了,只摔了幾個碟,想來求對牌開庫房,把東西都放回庫房去。”

南宮玥應了一聲,稍微整了整衣裙,去了外頭見羅嬤嬤。

壽宴才剛結束,對南宮玥而言,這又是瑣事繁忙的一日。

三日後,一個訊息傳遍了駱越城各府,牛姨娘被知府定了罪。

按大裕律例,私戴東珠,責一百大板,當堂執行。

而方三老太爺和方三太夫人也因隱瞞不報,分別被杖責二十大板,他們都是年過五旬的人,哪裡還扛得住,受刑後,都是被人抬走的。

鎮南王也不給他們養傷的時間,著令他們立刻返回白希城老宅,永不得再入駱越城,算是絕了三房在南疆的仕途之路,以後只能靠著分家得的一些薄產過活。

如此,東珠一事就算是塵埃落定。

鎮南王這雷厲風行的態度也讓整個南疆的高門府邸都是暗暗心驚。

方家看來是不行了!

東珠事了後,九月二十二,官語白正式向鎮南王辭行,啟程前往惠陵城。

一大早,天才矇矇亮,一輛青篷馬車和幾匹高頭大馬就從鎮南王府駛出,再一路出了城門,沿著官道往東南邊而去……

……

太陽越升越高,一碧如洗,萬里無雲。

千里之外的王都,南宮府前,一身青衣短打的門房站在一匹白馬旁,躬身道:“三皇子殿下,還請回吧。”

白馬上的韓凌賦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臉上看不出喜怒,抬眼朝南宮府緊閉不開的硃紅大門看去,半眯眼眸。

今日,他是第四次來南宮府探訪南宮昕,但是又一次被拒之門外!

古有“三顧茅廬”,傳為千古佳話,可是現在他已經來了第四次。

韓凌賦握著馬繩的手下意識地用力,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馬車裡的白慕筱也是又羞又惱,前兩次他們來時,她還以為南宮府只是擺出一個閉門謝客的態度,表明無論對誰,都是一視同仁,沒想到……

白慕筱給了碧痕一個眼色,碧痕立刻挑起窗簾,對著那門房斥道:“我們白側妃是南宮府的表姑娘,今日與殿下來一起來探望側妃的表兄,南宮府的二少爺,你還不速速進去通報!”

門房依然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說道:“回殿下、白側妃,我們老爺說了,誰也不見。”心想:三皇子算什麼,昨日首輔大人來,也不是照樣沒踏進南宮府的大門。

碧痕還想說什麼,就聽韓凌賦不耐地說道:“算了!我們回去吧。”

既然韓凌賦這麼說了,一行人立刻就打道回府,踏上了歸程。

白慕筱心裡快把南宮府給恨死了,南宮府還是如此輕賤自己,總有一天,她要將他們曾經賦予她的屈辱,一樣樣地還回去!

回程路上的氣氛變得尤為壓抑,主子下人都一路無語,韓凌賦一直把白慕筱送回了三皇子府。

皇子府的大門敞開,恭迎主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