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綺霞驚訝地朝傅雲鶴看去,昨日,他來接她時完全沒跟她提起這件事……

而韓淮君卻是怔了怔,有些疑惑,不明白傅雲鶴給王都去信的事為何要特意與自己還有林淨塵提起。

傅雲鶴語氣堅定地繼續說著:“我在信裡跟祖母說了我要求娶霞表妹……”他既然要娶霞表妹,當然就要三媒六聘。

什麼?!就算是穩重如韓淮君都傻眼了,手中的酒杯差點沒滑下去。鶴表弟要娶自己的妹妹韓綺霞?!韓淮君差點沒捏自己一把,想看看自己是否在做夢。

傅雲鶴當然看得出韓淮君的震驚,原本有些緊張的情緒反而因此變得輕快了些,烏黑的瞳孔中閃閃發光,鄭重而真摯地作揖,把他該說的話一鼓作氣地說完:“外祖父,君表哥,我想聘霞表妹為妻,請兩位允許!”

本來他想等王都那邊先有了訊息,再正式地與林淨塵提此事,沒想到韓淮君忽然來了。

也好,乾脆加快一下進度!

說不準等大哥從南涼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可以娶上媳婦了。

傅雲鶴無視韓淮君震驚的表情,樂滋滋地計劃起來。

南宮玥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阿奕和她沒有看錯傅雲鶴,他應該能給霞姐姐幸福吧!

韓淮君的嘴巴張張合合,心中千頭萬緒,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傅雲鶴和韓綺霞是親上加親,兩家門當戶對,這本是一門再好不過的姻緣,如果當初在王都的時候,傅雲鶴求娶韓綺霞的話,就算齊王妃想讓韓綺霞去和親奎琅,齊王也不會答應。

想著,韓淮君的目光落在了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韓綺霞身上。

韓綺霞變了,如同鳳凰涅槃重生,因為“死”過一回,所以變得更堅強,從一朵暖房中的嬌花,變成了路邊的生命力極其旺盛的野草。

也或許就是因為韓綺霞的這一“死”,才把這兩個原本漸行漸遠的表兄妹之間牽上了紅線。

這大概就是命運吧!

想起了遠在王都的蔣逸希,韓淮君突然放鬆下來,釋然地笑了。

自己和蔣逸希之間還不是這樣……往昔發生的一幕幕快速地在他腦海中閃過,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時光更無法倒流,自己又何必糾結於一些莫須有的事!

只要韓綺霞能幸福,只要一切都好!

屋子的眾人不由得都笑了。

韓淮君清了清嗓子,故意用調侃的口吻說:“鶴表弟,我等著你叫我舅兄的那一天!”

誠然,傅雲鶴和韓綺霞面前必然還存在各式各樣的阻礙,比如韓綺霞現在的身份,比如傅大夫人的想法,比如……如果是以前的傅雲鶴,韓淮君會擔心這個只會笑的鶴表弟能夠給韓綺霞幸福嗎?

可是現在,他只要相信這對有情人就好。

他們倆都不是過去的他們了,現在的他們應該可以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在韓淮君笑吟吟的視線中,韓綺霞的面頰又紅了,半垂小臉。

這一日,一直在林宅用過午膳,南宮玥才打道回府。

次日一早,百卉從林宅取回來了一個小瓷瓶。這小瓷瓶只有一指長,裡面裝了半瓶透明的液體,這是從整整一斤的五和膏裡提煉出來的。

南宮玥把小瓷瓶捏在了手心裡。

她是打算讓擺衣自己去嚐嚐這五和膏的滋味,可到底要如何行事……

南宮玥把玩著小瓷瓶,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才說道:“鶯兒,你帶幾個小丫鬟去採幾籃子梅花花瓣回來,各色的梅花都要。畫眉,我這就列張單子,你替我去庫房找找,我記得庫房裡應該都有。”

兩個丫鬟紛紛應命去了,南宮玥笑吟吟地和百卉說道:“我好久沒有親自動手做口脂了。”

南宮玥在王都的花顏就是一家脂胭鋪子,剛開張的那會兒,鋪子裡賣的口脂和麵脂全都是她親手調製的,直到後來,僱了可靠的師傅後,才徹底放手。